“醒……醒醒……”</p>

喉咙像是被刀狠狠割开了一口子。</p>

宁奕说话之时，万千寒风倒灌，话音艰涩，泣血一般。</p>

原本无往不利的生字卷生机，在此刻竟然变得无力，这些金光落在丫头的胸口，轻轻摇曳，只是徘徊，却不能入内，最终化为飘摇的烛火，重新回到宁奕的胸膛。</p>

为什么……</p>

为什么？</p>

宁奕的眼神怔住了，他头一次变得慌乱，低下头来，眼前的紫衫姑娘，胸口生出了层层寒冰，鲜血也不再喷涌，这些冰渣的覆盖速度之快，超过了鲜血的溢出，紫衫破碎的胸口，像是绽放了一朵猩红色的冰花。</p>

宁奕的体内，因为沸腾燃烧的神性……即便神池破碎，仍然保留着无比顽强的生机。</p>

他是一根霜草。</p>

霜草绝不会被冻死……白帝的那一击，就像是从生命层次传递出“湮灭”的训令，于是即便是执剑者的神池，也无法在命星境界去抵抗这道训令。</p>

神池瓦解。</p>

池水汹涌炸开。</p>

而“湮灭”的训令继续传递，却被宁奕血液内，如野火一般的神性所阻拦。</p>

极寒与极炽，是一种相悖的力量。</p>

宁奕的嘴唇变得苍白，他的体内燃烧着滚滚野火，这股火焰永不熄灭，即便是白帝的“湮灭”，也无法将其冻结。</p>

他抬起一只手来，那柄细雪呼啸而来，被宁奕单手握住，“撕啦”一声，在手腕上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宁奕的面色更加苍白，但更多的是麻木，是焦灼。</p>

他摇摇晃晃，将手腕的豁口对准丫头，用神念汇聚自己的鲜血，对准丫头的嘴唇。</p>

猩红的血液落在枯白的嘴唇上。</p>

化开。</p>

消融。</p>

女孩一张苍白如纸的面容，偏偏嘴唇殷红，像是含了胭脂，明媚动人，楚楚可怜</p>

只是她闭着眼，像是睡着了。</p>

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p>

“丫头……”</p>

宁奕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p>

大量的鲜血倾泻而出。</p>

不再动用生字卷修补伤势，但体魄的自我修补功能还是极其强大，手腕上的豁口在几个呼吸之后就有了止血的趋势，于是宁奕再度狠狠挥剑，再一度剖开肌肤。</p>

他俯倒在丫头的身前。</p>

一道微弱的声音，在风雪之中响起。</p>

“哥……”</p>

有人轻轻呼唤着宁奕。</p>

一只苍白的，冰冷的手，搂在宁奕的后脑。</p>

宁奕怔住。</p>

嘴唇温热，鲜红。</p>

映入眼帘的，是裴灵素泪流满面的笑脸。</p>

“哥。”(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