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人之已死，其念犹存</p>

苏幕遮有些失神，她嘴唇干枯，道：“白帝是一个自大到有些自负的人，我本以为，设下天海楼是他的狂妄之举……但现在看来，他的自负并不是空穴来风。”</p>

妖族的这位皇帝，实力之强，远远超过了她的预计。</p>

酒泉子竟然无法破开“天海楼”？</p>

这是她根本没有想到的事情。</p>

在酒泉子尝试失败的时候，苏幕遮脑海空白，她很清楚自己的能力，这位书院前辈做不到的事情，自己一定也做不到。</p>

那么谁能做到？</p>

宁奕。</p>

涅槃无法做到的事情……他做到了。</p>

利用了“规则”的力量。</p>

用天道之力，劈开了天海楼之力。</p>

……</p>

……</p>

白帝有些失神。</p>

他猜过几种结局，最好的结局，就是这些天海牢笼内的人族，全都被生死规则炼化，最终成就自己。</p>

最坏的结局……就是这个过程，产生诸多不顺，以至于结果有了些许偏差。</p>

譬如沉渊君的“杀招”真的重创了自己。</p>

或者紫山山主拼尽一切，拖住自己。</p>

这些“不可控”因素，会让自己生死规则降临之后的炼化成果出现不同的差异……但他从未想过，会像现在这样。</p>

在芥子山，很久没有人挑战他的威严了。</p>

天海楼结界的强度，他很清楚……大隋抵达边界的那两位涅槃，并不具备“普度众生”的力量。</p>

所以他留下了紫山山主和沉渊君。</p>

这是两个，在这场战争之中，可以创造“奇迹”的人物。</p>

但他唯独漏了第三个……可以创造奇迹之人。</p>

哪怕只有命星境界。</p>

但他拥有着那两位涅槃所不具备的……天道的仇恨。</p>

就连白帝也奇怪，那个叫“宁奕”的人族剑修，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p>

他望向远方的雷海，轻声笑了笑。</p>

人族的铁骑，已经突破天海楼的边界……由这个结果来看，白长灯真的死得很不值得。</p>

只不过白帝的神情，并没有出现多么痛苦，或者愤怒的异样。</p>

沉渊君看着这位东妖域皇帝，像是在看一个怪物……芥子山的那些妖修，因为这场战争，死伤太多，而这个家伙居然还在笑？</p>

“我最疼爱的子女，都死了。”</p>

似乎是感应到了沉渊君的目光，白帝幽幽开口。</p>

“他们死在宁奕的手上。”</p>

“但事实上……这就是‘因果’。就像是裴旻的女儿一样，前人的因，落在后人的果上，因果轮回是不会停歇的，一段结束之时就是新的一段的开始。”白帝平静望向远方的雷海，他抬起一只手，整座天地之间的生灭规则重新回拢，化为一只灯笼凝聚。</p>

覆水难收。</p>

但这只灯笼却丝毫不差的重聚了。</p>

白帝将其轻轻掷向空中，飘摇的火星四溅，整座漆黑的天地重新被点燃，那盏灯笼在空中跌跌撞撞，碰在天海楼楼阁之处，化为一滩烟花，漆黑的楼阁，顷刻之间有无数光火传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