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雀回了一礼，声音如常，“见过两位大宗主。”</p>

金易微笑道：“大客卿不是去北境参与将军府涅槃会议了，怎么回来如此之快？”</p>

宁奕皱起眉头。</p>

宋伊人对自己说过，之所以离开灵山，便是因为这里有一些“大人物”，他实在受不了，比如这位律宗大宗主，说话之时好打机锋，一句话总是要拐十八个弯，看似高深难测，实则令人反感。</p>

今日一见，果然如此。</p>

宋雀沉默片刻，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p>

“二位等急了，今日想来我这求一个‘禅律之争’的结果，没错吧？”</p>

宁奕忍不住笑了。</p>

大客卿根本就没有回答金易的问题。</p>

这位律宗大宗主的神情，相当难看，他默默攥拢背负在后的那只手，按下一口怒气，数十年来，宋雀行事，从不把他放在眼中……如今就连说话，都是直接略过了。</p>

须知，此番对话，在灵山城墙之下发生，诸多僧人，两宗子弟，都看在眼里。</p>

他金易的颜面又当何在？</p>

反复深吸了两口气。</p>

这些小动作，还有一些细微的心理，都被宁奕这缕神念看在眼里。</p>

执剑者的古卷铺展开来，诸多用法，倒是玄妙。</p>

宁奕如果没有猜错，这两位大宗主，都是星君境界极强的人物，只不过在“神魂之术”的修行上并不算精深，所以根本无法捕捉自己的这个小伎俩。</p>

宋雀先生是看在眼里，但不会拆穿。</p>

城墙下，响起了一道沉稳的回应。</p>

“正是。”</p>

木恒大师双手合十，再度揖了一礼，面有忧色，道：“大客卿，前些日子……我借了因果镜，照见未来，看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p>

禅宗大宗主顿了顿，道：“此次的禅律之争，在灵山内已经斗了快二十年，也是时候该落下帷幕了，最近几日夜不能寐，小雷音寺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如今的消息封锁……是不祥么？”</p>

宋雀点了点头。</p>

木恒大师拨动佛珠，下了很大的决心，问道：“我只有一问……神秀，安在？”</p>

宋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p>

站在他身旁，戴着斗笠的年轻男人，知晓父亲带自己下马车，单独应对这个场面的原因了。</p>

宋净莲摇了摇头，缓缓道。</p>

“神秀师兄，身死道消。”</p>

木恒大师的神情闪现一抹痛苦，精神饱受折磨，此刻却不像是如释重负，眼眶缓缓流淌一抹湿润。</p>

金易的神情则是有些漠然。</p>

他不含感情的问道：“那么佛子的位置，也已经确认了吧？”</p>

宋伊人望向这位长辈的眼神有些失望。</p>

律宗大宗主根本就不关心小雷音寺的异变。</p>

也不关心神秀之死。</p>

他只关心那个空悬的位置……而嘲讽的事情，就在于此。</p>

“佛子的位置已经确认了。”</p>

他扶了扶斗笠边沿，看着大宗主的神情在风中僵滞，微笑道：“佛子……不是道宣师兄。”</p>

……</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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