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和裴姑娘的婚礼</p>

石佛静室内盘膝而坐的老人，早已石化。</p>

虚云在最终尝试参悟“生死道果”的时候失败了，整具身子都化为了石雕……这副失去生机的模样，宁奕并不陌生。</p>

宁奕再很久之前，像是皇陵里的那些“尸体”。</p>

光明鉴再也无法照射出任何影像。</p>

灵山的师祖……随风飘散而去，那尊枯寂破败的石像，此刻脆弱的一吹就散，化为纷纷扬扬的齑粉，飘出石佛静室，飘向远方的高空。</p>

夜幕笼罩下的灵山，在光明的照拂之下，恍若白昼。</p>

虚云身躯所化的“齑粉”，掠上高空，像是一片流星雨，在穹顶划过。</p>

化己身为光明。</p>

照一片大地，笼十方众生。</p>

宁奕抱着丫头，走出静室，细雪和红烛，自行收拢，化为两柄飘掠的小细剑，在两人身旁萦绕。</p>

静室外，有好些人影走来。</p>

宋净莲搀扶着朱砂姑娘，两个人走路速度很慢，一瘸一拐，但金易捂着胸口，以烧火棍当做拐杖，走得更慢，其他的灵山信徒，手中握剑的，面上染血的，衣襟一片鲜红的……都走在他们的身后。</p>

“宁先生……这次多亏了有您。”</p>

金易已经用上了敬词。</p>

他在之前被木恒偷袭，所受之伤，虽未致命，但已是极大的伤损筋骨，哪怕日后能够恢复，修行境界也会大跌一截，能够坚持自己走路，下山来到这里，已经殊为不易。</p>

经历了木恒的背叛。</p>

戒尘的“收官”。</p>

这位律宗大宗主心中的信念，几乎快要崩塌，从浴佛法会开始，发生的种种惨案，无一不在警诫他，灵山最大的祸患，不在山外，而在山内。</p>

金易的眼神一片灰暗，身体上的“打击”，其实不是最重的，关于这件事件，他可能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缓过来，走出心理阴影。</p>

木恒啊……他争斗多年的“宿敌”，其实心中早已将对方视为“朋友”，在浮屠山顶准备一笑泯恩仇的时候，才知道这么多年，自己被木恒玩弄于股掌之间，在对方的心中，充其量只不过是一枚棋子。</p>

自己先前所信奉的“道”，都是在为邪教徒做嫁衣。</p>

而真正拯救灵山的，不是别人。</p>

是“异乡人”宁奕。</p>

他坚持着来到这里，给宁奕揖了一礼，礼毕之后，便黯然地转身离开，有人想要搀扶这位大宗主。</p>

“不用了……”</p>

金易声音有些萧瑟的拒绝了律宗弟子的好意。</p>

“让我这个老家伙……一个人……静一静吧。”</p>

他动作缓慢，一瘸一拐离开。</p>

……</p>

……</p>

宁奕感受到了许多炽热的目光。</p>

那些目光当中所蕴含的意味，其实宁奕并不陌生，他在很久之前就见过，在西岭教宗出行的时候，那些麻袍道者投向陈懿的目光……就是这般的狂热。</p>

大厦将倾。</p>

力挽狂澜。</p>

他救了灵山。</p>

“我苏醒之时，石窟外的那些动**，已经被平定了。那些‘邪教徒’，大部分被那片光明轰散……还有一些被抓住，押入灵山的大牢。要不了多久，这场‘事变’的真相，还有戒尘所埋下来的伏笔，细节，都会被拷问出来。”宋净莲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他回头看了看那些神情狂热的苦修者们，无奈说道：“他们是自发来的……想要向你表示感谢。”</p>

宁奕怔了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