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执剑者的天性</p>

大雪纷飞。</p>

马蹄渐消。</p>

两个人找了位于红符街偏僻地段的一家小酒馆。</p>

清焰和宁奕如今的身份都很特殊，一旦被人发现，会引起不小的轰动……所以两个人都把面容遮掩起来，直到进了单独的包厢，菜单上的酒菜全都上齐，徐清焰才把帷帽摘下来。</p>

两个曾经命运曲折，因缘纠缠的少年少女，再见面时，曾经身上的稚气，都被岁月无声的磨去了。</p>

宁奕看着那张无法用人间语言来形容的面容。</p>

徐清焰的容貌，是上天的馈赠……感业寺里的那个少女逐渐长大，在天都城居住了那么久，身上也带上了凡俗气。</p>

既像仙人。</p>

又像凡人。</p>

两缕青丝，被她轻轻挽起。</p>

徐清焰端起酒盏，一饮而尽，然后轻轻咳嗽起来。</p>

杏脸桃腮，浮现酡红，披着黑袍的女子眼神缥缈，酒量并不好，坐下来之后也不说话，接连喝了两杯，才鼓起气来，艰涩开口：“宁奕，我……一直很担心你。”</p>

宁奕沉默了。</p>

他从妖族天下回来，只与徐清焰匆匆见了一面。</p>

为裴灵素求药之后，又是火速离开天都……那个时候，他的道心都在动摇。</p>

他无法面对徐清焰。</p>

而如今他再次来到天都。</p>

不仅仅是为了给徐姑娘一个解释，也是为了正视自己的道心。</p>

宁奕沉默地饮下一盏酒，入喉苦涩，如刀子一般。</p>

在蜀山夜宴，一人能豪饮几坛酒，直接喝趴瞎子和温韬的宁奕，如今只不过喝了两三小盏，便有些恍惚起来。</p>

他声音也变得飘忽。</p>

“对……对不起。”</p>

裴丫头在风雪原苦等了自己三年。</p>

清焰又何尝不是？</p>

天都的东厢，来往的书信，这些付出，这些痴心……他怎会看不见？</p>

可是，又该如何回应？</p>

他又能如何回应？</p>

……</p>

……</p>

记忆变得模糊。</p>

耳旁忽然传来了遥远的呼喝声。</p>

“乌尔勒——”</p>

小酒馆的嘈杂，被飞涌的草屑淹没，短短的恍惚之中，宁奕似乎被一道沉重而有力的雷霆砸中，回到了天神高原的篝火夜晚。</p>

一张张交叠出现的面孔。</p>

田谕用力地搂住自己的脖颈，大声地举起酒杯。</p>

酒花在碰杯的那一刻溅出。</p>

“乌尔勒！你在想着谁？”</p>

这个问题曾经让自己在那一刻失神了。</p>

流离在荒袤草原上，可能终生无法归乡的时候，自己在思念谁？</p>

“乌尔勒——”</p>

又是一道呼喊，只不过这道呼喊听起来带着悦耳如铃铛。</p>

是田灵儿困惑的声音。</p>

“乌尔勒有喜欢的人吗？”</p>

自己当初给了回答。</p>

“有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