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三十——”</p>

这是最后一封信。</p>

落款的日期，已经是三年后。</p>

三十余封信，宁奕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地阅读，这里蕴藏着那个女孩真真切切的情绪，从惘然无知，到慢慢坚定。</p>

徐清焰把她最痛苦最茫然的一段岁月，写成书信，在宁奕面前铺开，那个时候他在皇陵里沉睡，于是现在他只能当一个沉默的“看客”。</p>

他只能看着，却无法干预到信中女孩的“改变”，因为一切……都已经完成了。</p>

“今儿我回了东厢，找来了执法司的暗部卷宗。”</p>

“明天应该会回到珞珈山，这两年来，我一直在努力修行。”</p>

宁奕耳旁似乎响起了那个女孩的轻柔声音。</p>

“扶摇先生对我说，神性有诸多妙用……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能修行地厉害一些，或许我就可以到那个地方去找你了……”</p>

在信里隔着三年的对望，到这里结束，告了一段落。</p>

自己在皇陵里复苏。</p>

徐清焰在风雪原尝试失败之后，仍然坚持给宁奕写信，只不过便没有再寄到蜀山，所以宁奕收到的信，一共就这么些了，天海楼战争结束之后，徐清焰便默默切断了和宁奕之间的联系，等着他来天都找自己。</p>

这一等，便是如今。</p>

这一等，便等到了今夜。</p>

“宁奕，你知道如何毁掉一个人吗？”</p>

太子用了毁这个字，他的神情并没有得意，反而有些悲哀，轻声道：“毁掉一个人，很简单，只要给他他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便好了。人总有自己追逐的终点，如果有一天真的抵达了……那么非但不会快乐，反而会痛苦。”</p>

“徐清焰就像是一张白纸……一张绝对干净的白纸，以前有人试着把这张白纸抹黑，添污，他们都失败了。”</p>

“何必要那么麻烦？”</p>

太子倚靠在门框一侧，轻轻道：“让一个简单的人变得复杂，其实是一个简单的事情，让她看清楚这个复杂的世界就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