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幽幽道：“云州拒受难民，城主驻官皆被处死，二位回天都是来查云州案主使的。”</p>

宋净莲这才想起，这个神出鬼没的女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茶楼……自己和朱砂的一番对话，恐怕都被她听了去。</p>

那“影子”的存在？</p>

出乎意料的。</p>

张君令拍了拍顾谦肩头，道：“无论如何，于潜虎勾结东境，此罪已定，这二位帮昆海楼捉了人，也省得我动手，你就无需问那么多了。”</p>

宋净莲和朱砂对望一眼，眼中都有一缕讶异。</p>

张君令……竟然没有对顾谦提“影子”的存在。</p>

而这番解释，在顾谦看来，也是合情合理。</p>

昆海楼执掌四境情报，他自然知道云州拒受难民之案，已经触怒殿下，而云州城主和驻官，在这个节骨眼违令，显然是与东境勾结。</p>

那么作为云州城主的血亲之一，于潜虎之案，在这里……也可以画上句号了。</p>

只不过眼前二人，似乎还有什么没说。</p>

顾谦皱了皱眉头，望向张君令……不，直觉告诉自己，不仅仅是宋净莲二人，就连张君令，也在对自己刻意隐瞒着什么。</p>

在“云州案”的背后，似乎还有比真相更深的秘密。</p>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拱手起身，望向面前二人，笑道：“既如此，顾谦谢过二位出手相助。”</p>

……</p>

……</p>

“昆海楼明面上的楼主虽然是张君令，但她从不干预琐事，在天都皇城，以莲花弟子身份，当一位忘忧忘我的修道者。”</p>

“昆海楼真正的主人，是顾谦。”</p>

离开暗室，朱砂丫头神情纠结，抱着双臂，道：“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帮我们？”</p>

云州案，在大多数人眼中，是一个简单的勾结东境之案。</p>

但宋净莲和朱砂所追寻的“凶手”，是无处不在的影子。</p>

很显然。</p>

从张君令那副气定神闲的姿态便可以看出，她已经知道了“影子”的存在。</p>

闭关昆海洞天之时，袁淳先生就将这世上最大的秘密告诉了这位闭门弟子？</p>

“她是在保护顾谦。”</p>

宋净莲一语道破天机。</p>

他搂着朱砂，站在昆海楼前，黄昏日落，明月将启，垂暮之光迎面洒来。</p>

不知不觉，又是一日过去。</p>

云州案的线索，在于潜虎这里彻底中断。</p>

“顾左使是我为数不多欣赏且敬佩的年轻人，极有能力，而且正直……天都需要他这样的脊柱。只不过追查‘影子’之事，顾谦帮不上忙，而且极容易将自己搭进去。”</p>

这世上的任何秘密，都有其成为秘密的原因。</p>

想要知道“影子”的存在，若非自身是执剑者，要么是身负远古传承，要么是修行境界抵达一定高度，获得了大修行者的认可……而这道门槛存在的意义，本质上是一种保护。</p>

单论阳平洞天囚押关锁的“胤君”，在未被师父剑意感化处决之前，因为好奇心而一探究竟，最终死在其手里的修行者，就有近百之数。</p>

即便有执法司敕令阻拦，仍然拦不住这些人去“送死”。</p>

这世上最害人的，便是配不上实力的好奇心。</p>

“珰”的一声。</p>

宋净莲腰间一枚长令震颤，他以神念浸入感应之后，神情变得极其凝重，严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