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与自己处于一个层次中的,凤毛麟角。</p>
看守莲花阁的曹燃,算是一个。</p>
皇宫内,那位负责照顾太子的大宦官海公公,应该也算一个。</p>
剩下的,应当就是眼前的张君令了。</p>
“你也觉察到‘苏牧’的异常了?”宁奕笑了笑,“你应该早点出手,这样我可以少些麻烦,昆海楼也能如愿以偿。”</p>
张君令摇了摇头。</p>
“关于邪祟之力,我不希望顾谦涉身其中。”目盲女子缓缓将“目光”对准宁奕,道:“我与先前二人不熟,有些事情不好言说。不过如今云州案已经移交到你手里,我便有一求。”</p>
说到这里,张君令隐晦抬头,望向空中。</p>
“这可不像是求人的态度啊。”宁奕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他笑了笑,压低声音道:“你希望我对顾谦隐瞒苏牧死亡的真相,避免他继续追查下去?”</p>
张君令微微一怔,然后神色复杂地望向宁奕。</p>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这东西的存在本就只有极少数人有资格知道,你那位如意郎君,权位虽然够了,但修行境界还差得远。”宁奕笑眯眯道:“对外结案之时,我会说苏牧是刺杀教宗的罪人,勾结东境的叛党,云州案的主谋。”</p>
“那就好……”</p>
张君令松了口气,接着猛然意识到什么,俏脸飞红,怒嗔:“姓宁的,你在说些什么?什么如意郎君?”</p>
嗖的一声。</p>
一缕青芒飞掠而来。</p>
宁奕眼神讶异,微微侧首,这缕青灿剑芒直接将一块城墙砖瓦击碎,去势不减。</p>
张君令一拍腰囊,借此势头,直接出招。</p>
她跟曹燃某种意义上是同一种人,袁淳收徒讲究心性,二人心中皆是坦**空白,只有大道。</p>
换而言之,这两位,都是不折不扣的“武痴”!</p>
当年宁奕躲避天下耳目,偷偷东渡到灵山,张君令不远万里也要前来比剑……如今宁奕主动送上门来,赶赴天都,她又怎会错过?</p>
两拨黑白棋篓,一拍之下,震出数百枚棋子。</p>
空旷的天都城头,黑白玄气斗转,将方圆百尺之地困缚而住,凝为一座实域,曙光推行,长夜与黎明正是交替之时,黑白二色寓意光明与黑暗……一袭白衣,一袭黑袍,二人各自站在城头一方,正是这泼墨棋盘领域的阴阳鱼目之处。</p>
黑中有白,白中有黑。</p>
宁奕望向白衣飘飞,单手拔剑的张君令,神情有些动容。</p>
纵观长陵石碑,自己大道长河所记载的剑意,竟然没有一缕,与此刻眼前女子剑意重叠。</p>
也就是说,张君令此刻所展露的“剑意”,未出现在长陵碑石之上,历代先贤,竟然都无人与她剑意相合……她走的,是一条前无古人的道路?!</p>
宁奕沉声道:“老规矩,点到为止。”</p>
二人若真是撒开手脚动手打架,倾力而为,打个酣畅淋漓,如果没有涅槃境出手阻拦,那么打到分出胜负,或许半座天都城都被拆了。</p>
张君令面无表情,吐出一字,直接出剑。</p>
这一字,声如震雷。</p>
“崩!”</p>
目盲女子掌中平平无奇的竹木剑,缭绕青芒,杀意凛然,伴随这一字的倾吐,直接震出一缕虚无剑意。</p>
这一剑点出,遥隔数十丈落下!</p>
宁奕肩头黑袍,直接炸开,肌肤之外浮现一抹金刚琉璃光华,但瞬间便被破去。</p>
一缕鲜血,城头崩出。</p>
目盲女子持剑如天外飞仙,纤细木剑大开大合,剑招丝毫不似女子,反而如一位青壮男人,单从意境来看,颇有些“砸剑”的蛮荒意味。</p>
宁奕只守不攻。</p>
细雪拔剑出鞘,瞬间在面前画出一座无垢壁垒,三尺之中,宁奕以大道长河演化长陵剑碑,一道又一道剑意流淌,如游鱼般。</p>
两拨剑潮,对抵冲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