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p>

宁奕忽然开口。</p>

红雾中的老者，闻言回过头来。</p>

“前辈。”宁奕认真道：“我猜到您的身份了。”</p>

“哦？”老者笑了笑，道：“这不难猜。”</p>

地府十殿，无人可以撼动地位的楚江王，已经是极限星君，距离涅槃只差一线，即便如此……也只能排在第二。</p>

连酒泉子和雷云子，都要恭恭敬敬称呼一声“殿主”的存在。</p>

只有当年陪伴太宗，从缔造地府组织那一刻起，就位列第一的那位“杀圣殿主”。</p>

地府第一殿。秦广王。蒋王。</p>

这个身份，的确不难猜。</p>

宁奕接下来的话，却让老者的笑意凝固了。</p>

“前辈，您……与我娘认识？”</p>

摇曳的红色雾气，忽然一滞。</p>

老者怔了一怔。</p>

已经踏入虚空门户的那只脚，缓缓抽回。</p>

他重新又返身，来到宁奕身前。</p>

老人声音有些沙哑，却是带着笑意，好奇问道：“小家伙，你……怎么看出来的？”</p>

红色雾气，是杀气与剑念所凝聚，如风雪一般缭绕。</p>

这股杀气，剑念，宁奕都觉得熟悉。</p>

在灞都城……他见过。</p>

宁奕低声笑了笑，坦诚道：“我见过她出剑，只有一次……但足够了。”</p>

老殿主神情有些恍惚。</p>

“你见过她出剑？她还活着？”</p>

宁奕摇了摇头，轻声道：“在妖族天下，我娘留了一缕剑念，斩开白帝芥子山，还有灞都城……那一剑，救了我一命。”</p>

一剑。</p>

斩开白帝芥子山，还有灞都城。</p>

老者先是一怔，然后快意地笑了起来，喃喃道：“这的确是她能做的事情……很久之前，她就说过，会给东妖域的白帝一个教训。她从不食言的。”</p>

宁奕抬起头，望向老殿主，神情激动起来，连忙问道：“所以，您确实是认识我娘的，对吗？”</p>

“她那样惊艳的人，谁会不想认识呢？”</p>

老殿主面颊上的雾气消散后，再度露出了柔和的目光，他望向宁奕，道：“我听闻东境大泽的战事了。小宁，你也很惊艳，并不比她当年逊色。”</p>

宁奕对老前辈的赞扬置若罔闻。</p>

他焦急问道：“您与我娘是朋友？我找了她很久很久……在这世上，我找不到她的痕迹。”</p>

老殿主沉默了一小会。</p>

他轻轻呢喃了朋友两个字。</p>

“我也很想是她的朋友……”</p>

“只可惜……阿宁似乎没有朋友。”</p>

他似乎陷入了五百年前的回忆当中。</p>

过了许久。</p>

老者这才醒来，自嘲笑道：“没有人敢接近她，所以也没有人真正的了解她……五百年前，阿宁就像是一束炽光，照亮这座天下之后，便消失无迹。”</p>

他看到了宁奕脸上的失望之色。</p>

这个少年，不知追寻了多久。</p>

追寻到的，依旧只是幻影。</p>

老者忽然一笑，拍了拍宁奕肩头，安慰道：“别灰心，我与阿宁的关系，没有你想得那么疏远。”</p>

“很久之前，阿宁教过我剑法……还有如何杀人。”(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