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萤火</p>

“太子殿下。”</p>

幽亭花圃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音。</p>

太子摆了摆手，对着面前虚空做了个抬手驱散的动作。</p>

于是缭绕在面前的雾气，便哗啦一声，**漾开来。</p>

映射而出的长陵画面被风吹散，待到来者入圃，所见只有银月铺满花圃，一人对月独酌的景象。</p>

顾谦躬身行礼，递上一封密信。</p>

“这是十日后庆功宴的名单，还请殿下过目。诸圣山的山主，都已经来至天都，昆海楼替他们安排好了下榻住所。”</p>

太子轻轻嗯了一声，“不必看了。”</p>

顾谦办事，极其稳妥，他十分放心。</p>

顾谦将密信收好，他轻声汇报道：“殿下，宁奕和徐清焰离了天都，不知去了何处。”</p>

昆海楼监察天都，八风不漏。</p>

“嗯……知道了。”太子低眉笑了笑，他抿了口酒水，问道：“徐清焰的那位婢女呢？接回来了吗？”</p>

“接回来了。”顾谦道：“刚刚回到天都，准备送往东厢。”</p>

“把她送去长陵山脚。”太子起身，淡淡道：“让她和徐清焰见面。十日后的庆功宴，徐清焰要在场。”</p>

这句话，信息量很大。</p>

顾谦低垂眉眼，若有所思，领命退下。</p>

……</p>

……</p>

这一夜极其漫长。</p>

长陵山脚。</p>

雾气袅袅，月光凄寒。</p>

山脚的木屋，木栏渗出残破幽暗的光火，守山人的灯盏永不熄灭，但此刻却囿于一屋之内，纵容长陵被黑暗吞没。</p>

夜色中，一位心碎女子，步履蹒跚，从山阶上缓缓走了下来。</p>

徐清焰的面容，泪痕浮肿，神情苍白，她捏着帷帽，第一次不顾及自己狼狈难看的仪态，跌跌撞撞，走下长陵……</p>

登陵之时，是两人同行。</p>

下山，只有自己孤独一人。</p>

寒风吹拂，撩动发丝。</p>

有人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为她加了一件雪貂大氅，披在肩头，遮风蔽寒。</p>

徐清焰一怔，缓缓回头。</p>

一张清丽的，同样憔悴的面容，浮现在眼前。</p>

“小昭……”</p>

徐清焰低声笑了笑，语气中听不出是欣喜还是失落。</p>

小昭微微垂落眼帘，掩盖眼中闪逝的失落，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替徐清焰拢好肩头的白氅。</p>

“小姐，我们回家吧。”</p>

她轻声开口，道：“马车准备好了。”</p>

徐清焰走得很缓慢，小昭搀扶着她，一步一顿……她并没有直接走向山脚旁边所停留的马车，而是走向了小木屋。</p>

残破的灯火摇曳，停顿。</p>

“前辈……他走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