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死之间的大恐怖，究竟意味着什么？</p>

“你不必说得那么委婉。”宁奕握了握拳，摇头自嘲道：“我亲手打碎了太宗的冰雕，这世上即便有长生法，也没有起死术。即便心底一万个不愿相信，但叶先生……多半是死在了追寻不朽的最后一步上。”</p>

“与凡俗不同，他们死了，或许就真的‘死了’。”宁奕给了太子一个连他也不确定的解释，“无论是皇血，还是剑气，都将消弭，不存在于人世间……在这片冰川世界，感应不到太宗的气血，很正常。”</p>

神性燃枯。</p>

血液冰封。</p>

倒在最后一步上的人，哪里还有皇血可以感应？</p>

李白蛟面色苍白，凝视着庞大的如囚笼般的冰川。</p>

他轻轻道：“真的，如此么？”</p>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不可探知之地，去了能回来的那种。”宁奕轻轻道：“叶先生一定早就回来见我了。”</p>

……</p>

……</p>

长陵狂风，吹出一滩碎冰。</p>

哗啦啦的风雪，在山巅瀑散，滑掠。</p>

两个衣衫结霜的年轻人，缓缓从霜火门户之中走出，李白蛟的掌心雪白缓缓消散，他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冰川世界，神情沉重。</p>

宁奕难得关心问道：“心魔有没有消解？”</p>

太子低声笑了笑。</p>

自己的父皇，究竟死了还是没死，这似乎又变成了一个问题，回到了自己的心湖之中，萦绕不去。</p>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p>

宁奕给了解释……而真正的答案，则是取决于自己。</p>

信或者不信？</p>

若自己当真相信父皇死了，那么此刻，他便可以坦然坐在真龙皇座之上！</p>

若心中仍有一丝顾虑，一丝担忧……</p>

若他不相信……</p>

脑海中，再次**漾出暗室内袁淳先生的话语</p>

“登上长陵，破开雾气，却无法‘坐’下去……因为那本就不是属于你的位置。”“你还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p>

一遍又一遍。</p>

“你还不是——”</p>

“一个合格的‘帝王’——”</p>

……</p>

……</p>

“有些累了。”</p>

太子轻声道：“宁奕，陪我下山吧。”</p>

宁奕张了张嘴，欲言又止。</p>

从太子的神情中，他已经看到了所谓的“答案”，今日登上长陵，那尊所谓至高无上的真龙皇座，已是近在咫尺。</p>

可李白蛟仍然没有选择坐上去。</p>

他是那个气吞山河如虎，说出北伐二字，语气不带丝毫动摇的意气风发之人。</p>

可在亲手给自己戴上冠冕这件事情上，他始终差了一丝勇气。</p>

平定天下前，是如此。</p>

平定天下后，亦是如此。</p>

……</p>

……</p>

（最近在忙着搬家，更新会少一些，实在抱歉）(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