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听见帐内传来营司的鼾声,这让他的心情平静了不少,仿佛在一片旷野之上,找到一个同行的人,哪怕陌生,也生出些许安全感来。郑安平听着鼾声,竟自也睡着了。
粟兄过来替换他时,他发现自己手脚已经冻僵,全身完全活动不开,站起来时几乎要摔倒。硬拄着竹竿站住,走到火堆边。虽然很困,不敢再睡,让火把自己身上的僵硬一点点化掉。他告诫自己,再到值夜的时候,千万不能睡着了!
等郑安平身上缓过来时,犬兄过去把粟兄给替回来。郑安平特地提醒道:“宁站勿坐!”粟兄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明究里地走了。
少时粟兄回来了,也冻得僵硬。他对郑安平和小四道:“值夜时,万不可坐下,一坐便困,一困便睡,一睡便难醒矣!若非犬兄唤醒,几毙矣!”
小四道:“吾先替回犬兄,兄其嘱焉!”
粟兄道:“已告之!”
三人看着火光跳跃,各怀心思,各无话说,直到小四去替回犬兄。
犬兄一回来,便道:“吾听粟兄之言,于帐外站立,依然手足僵痛,奈何?”
郑安平道:“吾与粟兄小憇片刻,身几毙矣!汝只僵痛,所得多矣!”
犬兄叹道:“只一夜便如此难挨,后当如何?”二人无言以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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