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中,马车一如往常进了五间楼的院子。这些日子只要赵孟启在宫外吃饭,基本都选在这里,至于是为什么,恐怕只有某人自己心里清楚,反正不会是因为饭菜。小厮见着马车,立刻就热情无比的迎了上来。要不是马车边一直站着一圈彪形大汉,小厮都想抢着上前去做下马櫈。“衙内,西楼山海间一直给您留着,昨日刚添置了一些名家画作,待会您给打打眼,可别让咱掌柜的给人骗啰。”小厮年纪不大,却眼活嘴甜,手脚也麻利,特别会来事。“呵,你这厮惯会贫嘴,还打眼,你看我像有那本事的人么?”赵孟启侧脚一个假踹,“今天就不去雅间了,在二楼大堂找个位置,咱感受一下热闹。”来到二楼,时辰还早,用餐的人还不多,倒是方便了选位置。小厮知道赵孟启的习惯,便安排了一处靠窗的所在,然后用屏风将四张大桌虚虚一围。这样一来就像个半雅间一样,既能听到大堂中交谈的声音,又能不被过于打扰,让赵孟启很是满意,结果就是黄枸又打赏出去一贯钱。十几人分桌坐下,赵孟启自然是独自一桌,没多久,小厮们像耍杂技一样传上菜肴,黄枸习惯性便要站在赵孟启身边服侍。“你去别桌吃,让钱朵来服侍。”赵孟启挥挥手。钱朵明白,这就是报复来了,而且属于她不可反抗的范围,只好恨恨走了过去。黄枸用银针试完毒,无奈走到伍琼那一桌,也算是赵孟启给他放个假,让他能实实在在吃一次饭。赵孟启等了半天,没动静,扭头一看,钱朵站在他身边,像个木雕,“傻愣着干嘛?伺候人不会么?倒酒。”强忍住拿酒壶砸过去的冲动,钱朵望着桌上十几种酒,翻了个白眼,“倒哪壶?”“随便,一个一个来。”赵孟启嘴角隐去一抹坏笑。钱朵只好随便拿了一壶,倒满赵孟启身前的酒盅里,“喝不死你!”可是赵孟启却把酒盅推到她面前,“试毒。”这时候的酒度数不高,所以酒盅都比较大,眼下这个能装一两多。看着这满满一盅,钱朵有种不祥的预感,下意识的抗拒道,“我不会喝酒!”“呵呵,别想骗我,我都问过你弟弟了,他说你很能喝。”赵孟启仿佛早有预料。钱朵一跺脚,狠狠往出卖自己的钱隆那一瞪,虽然钱小胖背对着她,却突然感到后颈一凉,身上的肥肉一抖,打了个寒颤。“哼,喝就喝!”钱朵端起酒盅,干脆利落一口闷。她刚放下空酒盅,赵孟启就随意点着另外一种,“这个也试试。”钱朵心中已经猜到了,见赵孟启果然没安好心,但却没法拒绝,毕竟就算喝醉也总比刷马桶强吧。拿起那壶酒,这次学乖了,只倒了个半满,但赵孟启怎么允许她蒙混过关,“就这么点,能试出什么来,倒满!”“你!”钱朵没想到赵孟启居然这么小心眼,只好气哼哼的倒满,然后喝下。等十几种都试完,小两斤酒已经下肚,钱朵已经八九成醉了,但气势反而起来了,“没有了!?再来啊!一点小酒就想难倒我?哼,论喝酒,整个临安城,我钱朵还没怕过谁!”好嘛,喝酒之前,你是临安的,喝完之后,临安是你的。赵孟启看着一脸红扑扑的钱朵,倒是觉得酒醉的她似乎更可爱了许多,可惜这并没有动摇他继续作弄的心。他点着一盘炙羊肉,“酒试完了,还有菜啊!算了,看你这样子,我帮你吧。”赵孟启所谓的帮,就是把各种肉类装了满满一大盆,放在钱朵面前,“赶紧试完,慢腾腾的,我都快饿死了,我大发慈悲,允许你坐下吃。”钱朵醉醺醺的看着面前一大盆又肥又腻的大块肉,差点没吐出来,虽然古人爱吃肥肉,但那一般都是普通百姓,像豪门大族可不会缺少肉食,而且又不是大唐,大宋的女子都是以纤瘦为美。赵孟启故意要让钱朵吃这么多肥肉,完全就是赤裸裸的恶意。“快点啊!”在赵孟启的催促下,钱朵不得不强忍着不适,小口小口吃起来,结果吃了十几口后,酒劲突然上头,身子一软,幸亏赵孟启眼疾手快把她提溜住,不然就躺倒在地了。正好临窗处有把竹编躺椅,便扶着钱朵往那一躺,赵孟启得意的拍拍手,“哼,小样,我还治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