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启把谣言记下,同时心中也在捋着思路。这时钱小胖擦着嘴上的油光,屁颠颠的跑过来,脸上一副忠心耿耿,俯身低语,“殿下,这帮刁民着实可恶,要不要通知临安府来拿人?”“如今这谣言都满天飞了,能瞒得过临安府?要是他们有心,早就动了,其实就算他们动了也没用,便是放下别的事都不干,这谣言也抓不过来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靠抓靠堵是没用的,只会起反效果,而且在赵孟启眼里,这些官府衙门谁知道靠不靠谱。钱隆自以为猜到了赵孟启的担心,便继续出谋献策,“若是殿下觉得临安府不可用,寒家倒是可以为辟谣之事尽上些许绵薄之力,总不能坐视殿下清誉有损吧。”凭借钱家明里暗里的实力,要是全心辟谣的话,还真可能有些作用。不过赵孟启对于谣言并不是很放在心上,和后世的网暴相比,这些都只算小巫见大巫,谣言只是对方的手段而已,即便能完全控制住,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于是他摇摇头道,“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吃完你就赶紧回家,给我把地买下来!……不对,你怎么突然变得殷勤起来,该不是想把买地的事推了吧,还是说你钱家看不起我,不打算把地卖给我啊!?”“没!不是!您误会了。”钱隆赶忙摆手摇头,脸上的嘟嘟肉晃晃荡荡,陪着笑,“哪能呢,我钱家可向来都是老实人,对殿下您是死心塌地的效忠啊,要不是这卖地得和族中长辈商议,眼下我就拍板了,那个…殿下,我姐这是?”赵孟启看了过去,钱朵娇躯摊成一个大字,因为躺椅并不宽长,所以一只手和一双小腿都在椅子外晃荡着。呵,这丫头喝醉了也不老实,不止手脚乱晃,口中也嘟囔着什么,仔细一听,“姓赵的…让你欺负我!看我不打爆你的狗头!……过来喝老娘的洗脚水……”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钱隆讪笑,“那个…我姐养了一只小狗……”“恩!?”“不是,是我姐……”“好了!别解释了!你看我像傻子么?”“殿下您别生气,我姐骄纵惯了,不怎么懂事,日后还请殿下多多调教,那个,反正我钱家绝对是忠心的!”钱小胖果断选择卖姐求安,真是姐弟情深啊。日后?那还不得被你钱家讹上了?咱可不是随便的人,怎会轻易就中了你们的美人计!赵孟启心里嘀咕着,又扫了一眼钱朵,绝美的脸庞泛着桃花般的粉霞,少了平日里的凌厉,多了几分娇憨,看着倒是可爱至极,不由心跳加快。不行!妖女休想乱我道心!移开目光,甩甩头,把钱朵醉态可掬的样子甩出大脑,赵孟启板着脸对钱隆说,“你去给她喂点醒酒汤,这摸样实在太有失体统了!”“好嘞,这就去,这就去……”钱小胖小腿一蹬,‘滚’了出去,很快便带了醒酒汤回来,开始一汤匙一汤匙给钱朵,动作还是挺细心的,和之前出卖老姐的仿佛是两个人一般。赵孟启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钱小胖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平日里没少见他被钱朵欺负,打骂是常有的事,从来不敢反抗,私下里倒是抱怨个不停,天天祈祷来个人把他姐姐娶走,这会见到钱朵喝醉又巴巴上前伺候,或许这就是兄弟姐妹吧。“娘子,等等我呀!”屏风外不远处,透过吵杂的喧闹,传来一个女童的声音,让赵孟启感觉有点耳熟,这不知道算不算他的特异功能,偶尔会有超常的听力。脚步声渐近,“娘子,你是因为他们说忠王的坏话而生气么?所以才走得这么匆忙?”“不是啊。”这声音,赵孟启瞬间便听出来了,是那位绾绾姑娘,“我只是不喜他们那夸夸其谈,自以为是罢了,至于忠王,我觉得能作出‘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的人,肯定不会像他们说得那样暴虐不仁,浅薄无知。”听到这话的赵孟启心中莫名一喜,这绾绾是在肯定自己么?另外一个说话的应该就是那个叫云娘的小丫头了,天真中带着俏皮,“我也觉得他们不是好人,虽然娘子很好看,但他们总那样盯着,也太失礼了,还好娘子戴着面纱,不然可就被占了大便宜喽。”“绾绾娘子,请留步……”有人追上来了,这声音…似乎是赵鹤云?绾绾恰好走到一扇屏风外,停下了脚步,赵孟启透过屏风的绢布,隐约能看到她朦胧而曼妙的身姿。“赵公子还有事么?”绾绾的声音清冷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