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鹏举和吕正吃饱饭出去消化食儿的时候，才明白，小李口中所说的出名是什么意思。 原来，并州城的百姓认为是雷公电母下凡将机场给一把火烧了。 怪不得小李叫他们雷公电母呢。 “有时候百姓也挺可爱的，认为办不到的事情，就说是神仙干的。”吕正笑着说。 “你当江洋大盗的时候就没有信奉过鬼神？” 华夏刚刚摆脱封建王朝，大量的封建残余还存在于这片土地上。 尤其是教育无法普及，百姓对于解释不了的事情，更加迷信于鬼神。 “我？那时候，只要能让我一路顺风的神仙，我都拜，如果不保佑我，我就去他奶奶个腿儿的。”吕正说。 当“贼”的，是要经常走夜路的。 常在河边走，哪儿有不湿鞋！长走夜路的，哪儿有不遇到鬼的。 说吕正不相信鬼神之说，那是假的！ “讲讲你的故事呗？”姚鹏举来了兴趣。 “鬼故事啊？这有啥好讲的？我遇到的鬼多了，都没有人可怕。”吕正说。 姚鹏举笑了笑：“你这话算是对了，这辈子鬼神虽然没有保佑，但最起码没有害你。” “老板，来一碗馄饨，他请客！” 吕正找到了一碗馄饨摊，用手指着姚鹏举对老板要了一碗馄饨。 “老板，给我也来一碗。” 姚鹏举无奈地摇了摇头，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 “前些年，我在黄河边一个大村落里做事儿的时候，确实遇到一个怪事儿。”姚鹏举说。 “闲来无事，给我讲讲，希望别太恐怖。” “也没啥好恐怖的，十四个头颅摆放在岸边的祭台上，周围掺着红帆。” 姚鹏举回忆起他看到的那一幕。 “前几年？不是大旱的那一年吧？”姚鹏举问。 前几年北方大旱，姚鹏举听说，黄河之畔，有的村落和部族以活人祭河祭天。 “应该是那一年吧，我记不太清楚了，后来我打听到，十四个中，有十二个生效！”吕正说。 “乖乖，这真够迷信的！不过，还有另外两个呢？”姚鹏举好奇。 “听说过至阴至阳之人吗？”吕正苦笑一声。 “想要凑齐这些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 十二生肖加上两个至阴至阳之人，十四条无辜的生命，到底是献祭给河神还是天神？估计布置此事的人都说不清楚。 “这两个至阴至阳之人还是孩子，看他们头颅，稚嫩没有褪去，却已经成为了蝇虫的美食！愚昧至极！” “真是一个恐怖的故事！” 吕正的故事中没有出现一个鬼神，却比任何一个鬼故事都要恐怖。 他们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姚鹏举和吕正仍旧觉得这件事情让他们毛骨悚然。 “馄饨来喽，两位客官慢用。”老板端上两碗儿热气腾腾的馄饨。 “老板，跟您打听个事儿，真有雷公电母？” 吕正递给了姚鹏举一个勺子，然后他叫住了老板，想打听打听机场的事情。 “那还用说？要不是雷公电母，谁能把小鬼子的机场给烧了？看来我应该去请个财神爷，只要心诚，他一定能够保佑我生意兴旺的。”老板说。 姚鹏举冷笑了一声：“赶紧吃吧，这大冷天的，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真幸福呢。” “雷公电母？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干的事儿，让他们两个捡了便宜。”吕正瞬间觉得碗里的馄饨都不香了。 “你小子正好跟咱们司令相反，咱们司令不在乎名，你啊，名利心太重，要吃亏的。”姚鹏举说。 “我不争名逐利，我当初干嘛冒着生命危险，当江洋大盗？”吕正说，“如今好不容易干了一件大事儿，还被别人给冒领了，关键我还不能找他们算账。” 姚鹏举被吕正的言语给惹笑了。 “你已经够出名的了，至少在咱们部队，几万人都知道你吕正吕团长！比你当江洋大盗的时候有名多了。”姚鹏举说。 “可所有人都认为，我是背靠着咱们司令的关系！” 吕正能够当上团长，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依靠着赵志国的关系。 就算吕正他们在龙岩河上挡住了日军的攻击，但仍旧没有改变他人的认知。 “人的思想一开始是什么样子，以后很难发生改变的，除非……他跟你经常相处。”姚鹏举说，“这次跟你一起出来执行任务，我确实对你又认识了不少。” “我不想别人在背后说我，我是靠着司令的关系爬上去的，这不止对我有影响，对咱们司令也有很大的影响！” 所有人都知道，赵志国不是任人唯亲的人，可就是因为吕正，赵志国就要背负上这个指责。 八路军最忌讳的是山头主义，姚鹏举，高仓他们这些人好说，要能力有能力，在部队中也有威信，他人不好说什么。 而吕正呢？只因为跟赵志国做过狱友？ 要知道，当初吕正在新兵训练的时候，不如很多人，后来摇身一变成为了连长，又变成了营长，最后成为了团长，升官的速度堪比做火箭，肯定有人不服气。 “我只能说你想的多余了！”姚鹏举笑着说，“你觉得咱们司令会在乎别人说他怎么样吗？” 如果吕正是在为赵志国担心，那吕正想多了。 赵志国如果真的在乎别人的指责，他就不会坐在今天这个位置上。 “我承认，我还有一点虚荣心。”吕正说。 吕正只好说实话，当初就是因为自己的虚荣心，差点被赵志国和马修文给赶出部队。 后来虽然改了，但哪儿那么容易就一点也没有了。 “哈哈哈，行，等回去之后，我跟司令报告，说这次烧日军飞机场的事情，是你干的，跟我没关系，让司令通报全军，嘉奖你。” “我吕正有时候是有点混蛋，但还没混蛋到抢兄弟的功劳，烧军火库的事情，自始至终都是你的事儿，我只是跟在你屁股后头沾了一下光！” 吕正还是分得清楚的，就算自己有虚荣心，也不能跟出生入死的兄弟抢功劳。 “就这点功劳，我看不上！”姚鹏举说，“要是论功劳，我们在敌后炸日军军火库，袭击日军指挥部，哪个功劳不比这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