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子安有老婆有孩子，而且到了这个年纪，心里有了挂念，自然也就多了担忧。 “怕死？谁要杀你？”总参谋长问。 “我了解阎总的性格，他手底下的人也很亏知道，是我谋划将曹兴华给挖过来的，必然不会再留着我为八路军效力。” 阎总手底下可不都是草包，有一部分人还是能够看透事件的本质。 邱子安才是整件事情的根本。 “这样吧，我给你二十天假期，二十天之后，视情况而定，你的行程和前往的目的地一切保密。” 总参谋长也意识到了邱子安身处危险之中。 将来有一天，如果第一军分区跟阎总起了冲突，邱子安必然是关键人物。 几日前，并州城出现多起刺杀和搞破坏的事情，他们当初也抓到了几个人，有十足的证据能够证明就是阎总那边的人干的。 形势紧张之下，阎总难免不会再剑走偏锋。 在第一军分区的防区之内，晋阳城距离并州城相对较远，而且阎总在晋阳城内的势力相对较弱。 “多谢首长！”邱子安立刻告辞。 “首长，我也想放假了。”顾组长在一边有些眼热。 开口就是二十天假期，在交战时期，对军人来说就是天大的福利。 “我还想要假期呢，谁给我放假？” “那您得找老总要去了。”顾组长说。 “去去去，少打岔，不过这件事情也让我想到了一点，阎总明面上搞不过，说不定又要背后搞小动作，并州城内不能再出现刺杀的事情。”总参谋长说。 有一起刺杀事件发生，并州城内就会人心惶惶。 并州的局势如果一直来回动荡，根本就无法安抚民心，稳定地搞生产。 “首长，我的意见是让齐团长再来一次安全突击检查。”顾组长说。 “这种突击检查，我们也只是查到明面上的一些事情。”总参谋长说，“阎总在并州城经营多年，已经是根深蒂固，治病还得治根呢。” 并州城作为阎总的老巢，当年就是苦心经营。 后来日军占了并州城，也有大量的晋绥军人员在并州城潜伏下来，他们能够躲过小鬼子的搜捕，就已经说明活下来的人不是普通段位。 想要通过普通的搜索，难以将他们给挖出来。 “要想将他们连根拔除，只能从他们内部下手。”顾组长说。 “办法你来想，出了事情我来负责，但动手必须要快准狠。” 除掉并州地界上的潜伏人员已经成为当务之急，否则在并州城内的工作人员会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无心工作。 在并州出现的问题上，表面上大家都是和和气气的，但在暗地里，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想退后一步。 曹兴华先是坐车，随后骑马，最后又走路，终于来到了赵志国的司令部内。 靠近村子的时候，曹兴华被埋伏的哨兵给拦了下来，确认了他的身份之后，才将曹兴华放行。 进入村子的那一刻，曹兴华彻底傻眼儿了。 整个村子黑漆漆的一片，就在他右手边，还有一个半大鱼塘般的弹坑，有一人多深！ “这……” 曹兴华惊讶地看着带他来的卫兵，似乎想让卫兵告诉他，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村子并不大，原本有几十个院子，十分紧凑，村内小路蜿蜒曲折。 但现在一切都不见了，走进村子之后，曹兴华看到一棵直径有近两米的大树，光秃秃地，没有任何一个树杈，从半人多高往上的地方，主干黑漆漆的，像是被大火烧过一样。 在废墟中艰难地跋涉了十几米之后，他们才在一个磨盘附近停下来，似乎这磨盘是村子里保存最完好的一件东西。 曹兴华也不得不承认，这十几米的路恐怕是他走过的最难走的一段路。 士兵蹲下来，敲了敲地上的一块木板，随后有一个士兵才从里边打开了地道的入口。 “嚯，别有洞天呢。” 看到黑洞洞的地道口，曹兴华感受到别样的意思。 进了地道之后，曹兴华才感受到了地下并没有那么好过。 当所有人都挤在地道内的时候，狭小的空间里，气味根本排不出去。 而且无法通风的原因，地道内的温度远比外边要高很多，燥热难耐。 外边的天气穿棉袄，地道内有的士兵光着膀子还出汗。 曹兴华进入地道的时候，一个士兵看着他穿着厚厚的衣服，一直宠着他笑。 很快，曹兴华意识到自己与这儿格格不入。 终于弓着腰来到了一个宽敞一点的地方，曹兴华才将身上的厚衣服脱下来，抱在了怀中，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像是解脱了一样。 “司令在前边！”士兵继续引导着曹兴华往前走。 曹兴华也感觉不出来地道的走向，但以他的直觉判断，他应该拐了好几次。 分不清东南西北，让一个职业军人非常难受。 又走过一段之后，他们爬下一个梯子，曹兴华才意识到，原来地下的构造不止一层。 不知道过了多久，曹兴华感觉到自己开始焦躁，越来越不安。 近乎封闭的空间内，道路昏暗，甚至是漆黑，看不到尽头，偶尔有士兵路过，才会让曹继雨感受到这儿能够有人活着。 “报告司令，政委，从并州城来人了，姓曹！” 前方的光线突然明亮了很多，至少比曹继雨路过的地方都要明亮。 “曹继雨来了？”赵志国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曹兄，快来快来，小心碰头！” 赵志国侧着身子，才看到曹兴华的半颗脑袋露在士兵的身后。 士兵侧着身子，将路让出来，曹兴华挤了过去，正要立正给赵志国敬礼，没想到还是碰到了头。 “曹兄，咱们就用不客气了，地道内有点拥挤，没那么多规矩。” 马修文走上前，拉着曹继雨走到了宽敞一点的地方。 “坐在这儿，在地道内，能坐着就别站着，我这头还不知道碰到了多少次才习惯过来。” 曹兴华还在揉着撞疼的地方：“司令，政委，我……” “不用多说什么，并州城那边的电报我们前天就收到了，听说你现在叫曹兴华？这个名字好。”赵志国说，“我们还在跟小鬼子打仗，暂时也没有职位安排给你，你就先在我的司令部内担任一个参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