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虽然被称为陆地之王,但并不意味着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日军只不过是没有想到赵志国会动用装甲部队来打据点和炮楼。 小鬼子没有做好十足的反装甲准备,所以才吃了一个亏。 昨天晚上战斗结束,日军已经意识到第一军分区会随时出动装甲部队袭击,不可能不会做好反装甲准备的。 “今天晚上我们不进攻如何?”一个团长提议。 赵自明和丁玉成所谈论之事,就是如何减少装甲部队接下来的损失。 装甲部队已经出现在日军视野之中,小鬼子肯定会想尽办法,先把第一军分区的装甲部队给打得失去战斗力。 赵自明摇了摇头:“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躲一天两天,肯定不会让日军放松戒备的。 进攻河云县城在即,他们需要尽快扫清日军在河云县城外围的据点和炮楼,以便掩护侦察人员进城侦察。 “时间确实能解决问题,但这个问题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解决的。”丁玉成认为。 小鬼子虽然不是属老鼠的,撂下爪子就忘事儿了,但华夏军队装备的简陋,会让日军下意识的以为华夏军队不会拥有装甲部队。 当下意识判断的时候,人就会遗忘,小鬼子也是如此。 “今天晚上我们肯定不能再动用坦克了,还得让步兵冲。”赵自明说。 常年跟小鬼子打交道,赵自明和丁玉成太熟悉小鬼子的尿性。 “赵大哥,我认为还是暂缓进攻,我看过你们的地图了,日军炮楼和据点太密集,而且眨眼时间日军援军就能够到。” 距离河云县城远一点的距离和炮楼,还能够在日军援军到达之前,速战速决。 “如果我们现在不解决,部队发起总攻的时候,就是大麻烦,进攻的部队要啃硬骨头,打援的部队也要砸硬骨头。” 无论是哪一支部队负责总攻,在河云县城总攻打响之前,再想清理这些据点和炮楼,就没有现在这么富裕的时间供他们调整战术。 “赵大哥,你看地图,最远的一处炮楼距离河云县城已经不足三十公里了,而且还靠着公路!” 丁玉成不建议三旅再强攻日军炮楼。 三十公里的距离,就算是在夜间,路况不好,小鬼子的卡车也是一脚油门就到。 而且从最外围的据点向河云县城靠拢已经属于日军纵深防区,日军在这三十公里之内的部署是第一军分区的未知区域。 日军在这区域内部署任何兵力都是第一军分区难以知晓的。 “这地图我已经看过百八十遍了,日军每一个据点距离河云县城有多远,我都能背出来了。”赵自明说。 从来到公路阵地开始,赵自明就一直关注着河云县城。 他现在比任何人都要熟悉河云县城的外围。 对河云县城外围的情况越熟悉,赵自明也就越能够意识到,想要清理完日军部署的据点有多难。 “老丁,今天晚上只给我们派一辆装甲车吧?”赵自明提议,“其余部队暂时先休息。” 如果只攻打一处日军炮楼和据点,也用不着出动所有坦克和装甲车。 “一辆装甲车难以在战场上形成配合,万一出现意外,容易被压制住,”丁玉成说,“既然赵大哥您还坚持,还是派两辆装甲车吧,至少能有个配合。” “老丁啊,你可想好了,这两辆装甲车出去,不一定能够回来呢。”赵自明提醒。 当天晚上,三旅在两辆装甲车的配合之下,向日军据点发起了进攻。 开始的进攻跟前几次的进攻是大同小异,战士们依靠装甲车的掩护,迅速向日军炮楼靠近。 但日军早已经部署好了重炮阵地,在白天的时候,对各炮楼标好了坐标。 炮楼内又有日伪军为小鬼子提供炮弹的弹着点,以协助日军炮兵进行调整,然后精准打击。 “轰轰轰” 重炮的炮弹在附近爆炸,一颗就大地地动山摇。 “撤!撤退!” 日军重炮的第一轮轰击,显然是试射,没有直接命中目标,但是飞溅的弹片给士兵造成的了杀伤。 躲在炮楼里的小鬼子立刻接通电话,向日军炮兵重复着校正数据。 “轰轰轰” 又是几颗炮弹,更加精准了,一辆撤退的装甲车在日军的轰炸中没了动力。 装甲车的驾驶员屡次试图将装甲车发动起来,但都以失败告终。 “还在等死吗?赶紧撤,车不要了!” 一个排长敲着窗户,他们排的重机枪还在压制着日军炮楼的射击孔,掩护士兵向后撤退。 日军落下的炮弹越来越精准,再打一轮,估计整个装甲车都要被炸成零件。 “装甲车都是战士们拼了命抢回来,我不能就这样放弃他。” 普通步兵的第二条生命是步枪,装甲兵的第二条命就是装甲车。 “人活着,就能够再从小鬼子手里抢,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排长二话没说,直接将驾驶员从装甲车上拽了下来。 “轰” 一颗炮弹又在附近落下,装甲车在炮弹爆炸的冲击波中晃动着。 排长和装甲车士兵耳朵嗡嗡作响,他们已经听不到对方的声音了。 “撤,赶紧下车!” 排长嘶吼着,拽着机枪手往后跑。 “轰” 又是一颗炮弹,排长觉得自己身体像是狂风中的枯叶,不受控制一般从枝头栽进泥土之中。 朦朦胧胧间,一轮弯月斜挂天边,星辰在天际隐隐约约地闪烁着。 排长感觉有一股力量在拽着他的身体向前走。 “兄弟,坚持住。” 驾驶员和机枪手正在拖拽着排长向后方移动。 排长没有受重伤,只是巨大的爆炸冲击波让他短暂失去了意识。 在几十米开外,那辆装甲车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炮楼的火力点更加肆无忌惮了,一挺重机枪已经无法压制住日军炮楼内的机枪。 好在士兵撤退及时,并没有出现伤亡。 损失一辆装甲车,八名士兵负伤,一名士兵阵亡。 “连长,是我的责任。” 排长脸上满是灰土,他的耳朵里还是爆炸过后的嗡嗡声。 枪炮声已经远遁,战场上只剩了装甲车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地火焰声。 进攻不利,一辆装甲车被毁,就得有人负责。 “这不是你的责任,回去好好休息。”连长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