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衙通判衙里,两个衙役正绘声绘色的形容着他们去苏家庄的情景。 “塞大人,那苏越指责我等无有任何证说他杀了塞蔚,就胡乱上门抓人,还说......!” 另一个衙役立即接上话继续说:“还说如果我们在上门抓人,就将我等打出去!还要上奏太上皇讨还公道!” 塞傲寒着茶杯,慢条斯理的轻吹缓暇着,只等听到这里才手中动作一顿,嘴里轻哼一声,才将茶杯放回桌面。 “呵,一个小小的罪将之子,也敢顶撞于龙朝律法,本官既然签发抓他,自有相关证据,倒是你们俩人,办事不利,可知罪否!” “小人知罪,小人知罪!” 两个衙役吓得连忙跪地,如捣蒜般磕头求饶。 “哼,还不滚下去去安排,明日一早随本官出城抓人!” “是,是...” 当两名衙役退出通判衙的时候,顺天府尹后堂府尹衙的公房里,府尹荣海白对面正站着一名小厮打扮的人。 只是荣海白看着手中的名帖,满面的为难之色,但最终还是开口道:“太...殿下确定要保下那苏越嘛?” “荣大人,具体意思小人不敢置喙,我家主子已经都写在信中,还请大人给个答复,若大人不愿我家主子也说了,不会强迫,但不要误了他交代的事情就好!” 那名小厮虽然衣着不显,站着回复荣海白的问话,但身上所显现出来的气势,却不是普通平头百姓所能拥有的。 “哎...”荣海白无奈的闭上了双眼,心中默叹道:罢了罢了,当年承了其父看重,如今就当还了这份恩情好了。 可荣海白知道,自己这个府尹有时候也是得看汉离亲王的面子行事的,而且平日里他和通判塞傲寒两相配合尚算默契,如今看来也要放弃了。 既然有了决断,荣海白也不磨蹭,免得应了他人之事,还被人误会那才是得不偿失呢。 于是荣海白很快就换上了一副冷然之色:“本官知道了,那塞蔚的手下由照上门敲诈不成,后因急症丧命,其叔父塞傲寒徇私泄愤,本官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那小厮听见荣海白的话,嘴角眯起一丝笑意,双手环抱鞠了一躬致谢,荣海白也没什么表示,只是挥挥手让他下去。 ------------------- 第二天上午,刚过巳时,苏越正坐在书房给莫彬授课,就见一名侍卫急冲冲的敲响了书房的门。 “少爷,顺天府通判塞傲寒带着一队衙役和铺开来了,就快到庄门口了!!” “哦?果然来了吗!我去看看!” 说罢就将书扔在桌子上,莫彬同样将手中的笔一把拍在了笔架上,就要站起来同往,却被苏越制止: “大人的事,小孩子就不要去凑热闹了!你且自己看书,为师去去就来,莫要耽误了学习!” “可是老师...”只是莫彬话还未说完,就被苏越那冰冷的眼神止住了后面的话语,老老实实的坐下拿起书本,自己学习了起来。 满意的点了点头,苏越就朝庄门口走去。 只见排成两队的衙役和捕快中间,有一顶轿子,里面正坐着顺天府通判塞傲寒,轿子旁站着一名书吏样的人,一见苏越的身影立即就附身在轿子边说道: “大人,人犯苏越来了!” 塞傲寒的眼中利芒一闪,起身出轿道:“好,让我去看看,此等如衣冠禽兽的勋武之子到底有何等威势,敢对我顺天府衙役动手!” 苏越也来到了门口眯眼看着,等塞傲寒下轿,他听到门外有人干咳,回头一看,原来是韩毅留下的那个转信之人马六。 他先是给了苏越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就负手而立,讥讽的看着塞傲寒施为。 “哼,你就是苏越?!” 塞傲寒一指苏越,顿时一股威慑之气袭来,厉喝道,威势惊人。 如果换在几个月前苏越刚来的那会儿的话,估计还有可能腿都被吓软。 可现在的苏越早就衡量过利弊,只是淡淡的道:“草民苏越,奉旨居此!” 塞傲寒的气势一窒,有些被架在半空中的味道。 在那些话本小说里,书生面对冤屈都是大义凛然,有理有据的,可事实上大家都知道,只要是上了堂,能把话说清楚的就算是胆气过人了。 可苏越不但吐字清楚,面对上官还不卑不亢,这个就比较难得了,于是围观的人都频频点头。 苏越看着塞傲寒,嘴角微微翘起,这是心不虚的表现。 塞傲寒心中恼怒,特别现在不是在公堂,还有外人围观的情况下更是烦躁。 他本想把人都赶走,可这里是苏家庄,他下令也没用最终只能是自取其辱,而且周围农户众多,今后万一再传出去会让他更加被动。 不过……塞傲寒想起苏越如今不过草芥,心中冷哼一声后,说道:“苏越,前日午时你可是去过味香楼?” 按照塞傲寒办案的经验,凡是心中有鬼的,一旦问到关切处,肯定能从表情上看出些端倪来。所以他不错目的盯住了苏越,只想找到疑点和破绽。 “没用。” 可苏越却让他失望了,没有躲闪,就和塞傲寒对视着回答道。 “苏老弟!” 就在此时,外面一阵喧哗,接着王昌盛就满脸油汗的跑了过来,看那气喘吁吁的样子,多半是刚得到的消息。 看到苏越站在庄门口,这胖纸就一挽袖子,准备冲过来。 “咳咳!” 一阵干咳后,王昌盛往边上一看,马上就规规矩矩的走过去,只是有些不忿的说道:“爹,您为何不把苏老弟解救出来?” “蠢货!” 王博赡骂了一句,然后警告道:“你给我好好的看着,别多嘴!不然回家有你的好看。” 老王今日本是想来看看苏家水泥烧窑的情况,却碰上了这么一回事。 王昌盛沮丧的低下头,可却又听到了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莫彬也偷摸着挤了过来。 莫彬同样的是气喘吁吁的。 “……那本官问你,你为何要毒杀塞蔚?说!不然本官会让你知道,什么是人心如铁,官法如炉!” “咚咚咚!” 一边整队的衙役杀威棍又开始敲击了,肃杀之气笼罩场中苏越的身上,可他只是耸耸肩,似笑非笑的说道:“敢问大人,我为何要杀塞蔚?证据何在?” 如果是普通人,那么此时塞傲寒就可以喝令责打了,可苏越不是普通的草芥,除非他能请来太上皇圣旨,得到同意,不然还真是不敢动手,否则万一今后太上皇偶然问及此事,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塞傲寒冷哼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好!本官成全你,传证人。” 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