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笑道:“您是前辈,若是换个称唿,我岂不是得叫您大叔?” 这话引得两人大笑起来,然后候泉目露精光的扬起手中的那本数学第一册,问道:“苏先生,敢问这书可是你自己编写的?” 曾经的账房,现在村子里的‘理财顾问’,候泉一看到这本数学,顿时就惊为天人。可当他看到苏越只是个年轻人后,心中又有些担心是骗子。 苏越笑道:“这本数学只是些粗浅的东西,第二册还在编写中,以后会在京城印制。” 候泉马上就向苏越请教这里面他不懂的东西,也算是一个试探,结果苏越轻飘飘的就让他疑惑尽解。 “苏先生果然是学问大家,这一本数学可以青史留名了!” 候泉叹服道,然后对石焱说道:“苏先生可比那些县学的先生们强多了,赶紧准备些野味,” 石焱应了一声,赶紧去了后面。 候泉叹道:“我们这九头沟村离镇城太远,村子里的娃们都不识字,今日才知道原来也可以自学的。” 苏越编写的教材好就好在,只要你识字,那么就能自学,而不像那些大儒出的书,恨不能让别人看着一头雾水。 “少爷。”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是苏北沙到了。 由于担心苏越在这里出事,所以苏北沙就带着几名家丁先赶来了,后面的军士们赶着车缓缓而行。 看到苏越和候泉相谈甚欢,而那个给苏北沙留下深刻印象的石焱却不在,他这才放下心来。 苏越起身道:“老沙,拿些银钱出来。”然后他对候泉笑道:“我军从安庆府出发,路上补给不易,还请候先生主持一下,让我们买些肉食回去造饭。” 候泉躬身道:“苏先生折煞我了,这就去。” “小苏…哦苏先生,您看这鹿肉干蒸了吃可好?” 这时石焱拎着半片鹿肉出来了,态度也很恭谨,让苏北沙有些诧异。 这是怎么了?不过是才过一阵,这些人怎地都变脸了? 苏越看着那鹿肉脯,就拿出一串钱来,笑道:“这可是好东西,石大哥既然舍得,那我就收下了。” 石焱摆手道:“您都给了那些书了,哪能还收您的钱呢?” 两人推让了一会儿后,看到石焱的态度很坚决,苏越就笑着答应了,然后又出去了一趟。 等他回来时,大白马的背上托着几袋子东西。 “老沙,来帮忙。” 苏北沙闻声就和石焱出来,两人轻轻松松的就把两个大袋子卸了下来。 “有百来十斤吧?” 石焱摸了一下,觉得里面都是些泥土般的东西。 苏越笑道:“军中带了不少盐,反正在前方也能补给,这些就留在这了。” 石焱打开袋子一看,又尝了尝,里面果然是盐,而且还是细盐。 啧! 苏越的话已经说在了前面,石焱搓着手,收下吧,觉得太亏心,不收吧,又不知道怎么说。 苏越接过鹿肉干,拱手道:“石大哥不必纠结,这东西军中是不缺的,我这就回去了。” 拒绝了石焱和候泉的挽留,苏越带着人,拉着几车野味回去了。 等苏越走后,候泉才叹道:“咱们村这次可占人家苏先生的大便宜了!” “有了这几本书,村里的娃们……” 九头沟边炊烟渺渺,苏越站在下面,看着上面的风光,鼻子闻着传来的肉香,不觉都有些饿了。 回到帐篷中,没多久,饭就好了。 “少爷,这是您的饭菜。” 苏越看到木碗中大块的炖肉,就皱眉道:“最近我吃素,你们分了吧。” “哦!” 苏北沙真以为苏越是要斋戒,还嘀咕着少爷这是在为全军的前途祈祷。 等人都走了之后,苏越把帐篷一关,接着就拿出一桶香辣牛肉面,用碳炉上的开水倒进去。 “最近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了,咱也换个口味先。” 深夜,九头沟边寂静一片,直到远处传来了细微的马蹄声。 安庆的边镇是龙朝的重镇之一,而且是最重要的边镇,所以驻军众多,渐渐的就把这里变成了城镇。 这天,守关的军士看到远处来了一长熘人,急忙就召唤斥候出去。 苏越看着不远处的关城,感叹道:“此处山川险恶,易守难攻,怪不得会被这般重视。” 郭晨琳说道:“此处扼守左右,敌人若是敢绕路而行,则有被尾随追击之风险,到时候前后夹击,不败都难啊!” 苏越笑了笑,想起后来女贞大军突入进来,直接兵临京城…… 哎!汉仪你可干万要长命百岁啊! 要知道现在汉平帝把文武的地位好不容易维持到现在的状况,要是再有个什么万一,那些威望甚高的将帅们被一网打尽的话...... “少爷,城里来人了!” 苏越举目看去,就看到十多骑正飞奔而来。 “吁……” 十多匹马在队伍前停住了,为首的小旗官问道:“尔等何人?可有勘合?” 苏越朝着李丁点点头,随即李丁就上前验证勘合。 验证完后,小旗官喝道:“女贞人已到兴和一线,所以除了领头的,其他人不许进城!” 这是必须的,苏越能理解,所以就让李丁去城中拜见两位侯爷,听取进一步的任务,并索取粮秣辎重。 北方的天气冷的让人受不了,苏越看到军士们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就皱眉道:“估计一时半会的还解决不了,先扎营吧。” 可营地还没扎好,李丁就灰头土脸的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熘的民夫和马车。 “苏先生,两位侯爷没见下官,只是说军情紧急,要求我部补充粮秣后立即开拔。” “艹!” 苏越用力的踢了一脚,雪花纷飞间,他骂道:“苟日的甘思,仗着自己是安庆府大将军,这是要让我们孤军奋战还是怎地?” 苏北沙也是脸色铁青的道:“少爷,我们必须要寻找一个落脚点,不然军士们在这种情况下,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苏越咬牙道:“我知道,今日先休息一宿,明日开拔,出了野狐岭,老子特么的就不管他什么狗屁的军令了!” 郭晨琳迟疑道:“可是苏先生,我怕军士们会被冻坏啊!” 连自称可以打死一头老虎的王猛就没精打采的,别说是那些普通的军士了。 苏越冷笑道:“那两位大概是受到了甘思的托请,但却不知道我们的来处,不必深究。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 等扎好营地后,苏越带着几位干总去了辎重营。 辎重营几乎全是骡马,这还是靠着藤炼国的面子才拿到的。 随意揭开了一辆马车上的篷布,苏越指着那些大坛子道:“里面全是酒,而且是烈酒。” 然后又顺着走了过去,苏越再次揭开一辆车的篷布,笑道:“肉干,菜干,煮成肉粥或是疙瘩汤,再加点辣椒,保证你出一身的汗。” 为了此次的北征,苏越可是在安庆的时候找凤芷路要了不少东西。 于是晚上大家都吃到了肉香四溢,辣乎乎的疙瘩汤,一天的疲劳都消散了,纷纷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苏越召集了一百多人,然后按照人体的形状,开始分解一种没见过的布料。 苏越亲自试了一下,把布料身上裹住后,居然还会自动贴身。 果然是好东西啊! 可等所有的人都裹上了这层布料后,苏越这才发现昨晚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这不就是叫花子吗? 清早,镇城守城的军士们都看到了一个奇景…… “他们穿的这是什么衣服?怎地看着好薄啊!” “而且你看他们的士气还不错,真难得啊!” 冬天作战,那就是对双方后勤补给的一个考验,一旦补给中断,那全军崩溃可不是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