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不然老子砍了你!” 苏越的脚步一窒,挥手止住了苏北沙拔刀的动作,冷冰冰的看着喝骂的军士道:“若不是老子不乐意翻脸,你以为你家守备的脑袋还保得住吗?” 不等对方的反应,苏越拂袖大步进去。 两名军士正面面相觑的时候,苏北沙已经带着府中侍卫们冲进去了。 “哎!你们干嘛的?” 苏越大步走进了正堂,看到上面无人,就掀开帘子冲进了后面。 天气寒冷,后面却温暖如春。一个便衣男子正坐在躺椅上,手中拿着个茶壶,闭目养神。 苏越环视了一周,看到摆放着的几个炭盆,不禁恶向胆边生,一脚就飞了出去。 “嘭!” 炭盆飞起,火星四溅。 “哎呀!” 男子被火星烧到了脸,急忙睁开眼睛,手忙脚乱的在脸上抚摸着。 感觉脸上没被烫伤后,男子才看向了方醒。 “来人啊!” 男子的双手撑住扶手,身体一个后空翻,就站在了躺椅的后面,目光四处梭巡,寻找武器。 可惜最近的一把长刀都在五米开外,而苏越腰间的唐刀却可以在瞬息间拔出来。 男子瞪大眼睛,杀气毕露的喝道:“本官丁望,你是何人?” 这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丁望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得意的道:“束手就擒,本官还能给你一个体面,不然……” 苏越没有拔刀,而是从腰间摸出了一把短短的东西,咔嚓一声后,他笑道:“原来是丁大人啊!” 此人正是万全守备丁望,他看到苏越没拔刀,再看看冲进来和苏北沙等人对峙的亲兵们,心中大定。 虽然亲兵们有二十多人,可苏北沙和侍卫们却没有一点畏惧,只是冷笑着逼住了对方。 “你究竟是谁?” 丁望终于平静下来了,他相信凭借自己的身手,就能在苏越拔出刀之前脱离险境。 苏越反而退后了一步,顺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上去,然后挑眉道:“丁大人,学生苏越!” 丁望一楞,想起了今天看到的勘合和文书,脱口道:“可是去梦兰的苏越?” “正是。” 苏越把玩着手中的东西,垂眸道,全然不顾丁望悄然挪动的脚步。 “少爷!” 苏北沙看到丁望想跑,就喝了一声,然后脚下一点,左右脚在门框边上一踩,人就飞跃进来。 “大人小心,他是高手!” 一名亲兵看到辛老七那敏捷的身手后大惊失色的喊道。 “去死!” 丁望一脚踢翻了身前的躺椅,然后一个前滚翻就到了墙角,飞快的取下长刀。 “铮!” 长刀指向了苏越,丁望狞笑着:“还不跪下?” 苏越把手中的东西对准了丁峰,淡淡的道:“本官正议大夫兼昭武将军,正三品,你,几品?” 丁望楞了一下,突然嗤笑道:“散官也敢来我的面前招摇吗?” 散官其实就相当于以后的荣誉头衔,听着漂亮,可实权半点也无,所以不受待见也很正常。 那些亲兵们都嬉笑起来,觉得苏越真是失心疯了,居然敢用散官的头衔来威胁。 “这人是傻了吗?” “我觉得是傻了,要不然怎地会拿这种名头来吓人!” “我们大人可是大营将军,散官什么的就别拿出来现眼了!” 苏北沙站在苏越的身前,闻言就喝道:“散官当真不值钱吗?” 丁望冷笑道:“当然不值钱!” 苏北沙嘿然道:“若是加上一个皇太孙老师的头衔呢?可值钱?” “哈哈哈哈!你在骗谁呢?” 一个亲兵大笑道:“你骗谁呢?太孙殿下的老师会来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 丁望也是嗤笑不已,觉得这人是疯了,居然敢冒充皇太孙的老师,这罪名可是要杀头的。 苏北沙怒不可遏的道:“尔等不怕京城震怒吗?” 在京城,虽然苏越官身不高,可却是太子宫中的常客。要是太子知道苏越被丁望这般刁难,只需要在暗中多写几个字,这丁望就会身败名裂。 边远地区的小官,敢对皇太孙老师如此轻慢,收拾你都是轻的。 丁望笑道:“你且把证据拿出来,否则……今日你等就准备待罪阶下吧!” 苏北沙退后几步,把苏越露在了前方,他有信心在丁望动手的瞬间抢上去。 苏越施施然的走出来,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笑道:“够胆你就看看吧。” 信被放到了案几上,苏越退后,坐回椅子,然后对苏北沙说道:“老沙,派人先回去,就说丁大人答应接收我军的病患了。” 苏北沙回身说道:“张荣,你去一趟,让人把那些弟兄们送过来。” 张荣把刀收入刀鞘中,对着挡在前方的亲兵喝道:“闪开!” 亲兵看向丁望,可丁望却有些麻爪了。 苏越笃定的语气,以及案几上的那封信让丁望有些踌躇。 苏越想起这一路的艰辛,想起甘思的步步逼人,就忍不住道:“你们的甘大将军可有交代?怕是交代你等一路闭门不许我们进城吧?” 丁望的身体一颤,被苏越的话逼到了墙角。 要是苏越不说这话还好,丁望进退自如,可这话一出,只要这书信能证明苏越的身份,那么他丁望就尴尬了。 要是苏越真是皇太孙的老师,那么前几天甘思亲兵来传的命令怎么办? 丁望看着案几上的信件,伸手出去又缩了回来。 苏越看到他这副模样,就笑道:“我又没在上面涂抹毒药,你有何不敢?” 这时候的毒药可没有以后传说中的那般神奇,所以丁望一咬牙,捡起了那封信。 先瞥了苏越一眼,看到苏越正好整以暇的端着,丁望这才打开信封。 展开信纸后,大冬天的,可丁望的头上、背上瞬间就湿润了。 “……甘思跋扈,让兄身陷险境,此乃弟汉仪之罪也……” “……已随皇爷爷至安庆,甘思似有狡黠之像……” “……弟初闻此事,五内俱焚,已禀告皇爷爷,兄当归矣!” 这…… 一滴汗水从丁望的脸上滑落,那涨红的脸上全是惶恐。 别说书信是假的,因为苏越只是要求丁望接受那一百多名伤员而已,犯不着弄出这等假书信来。 苏越把手枪收起来,笑吟吟的道:“丁大人,可验过了?” 丁望感觉下巴有汗水要滴下来,急忙把手中的书信放在案几上,拱手道:“苏先生,下官有罪!” 苏越笑道:“丁大人何必前倨而后恭,让旁人看到,还以为是我等在胁迫大人,这传出去可不好啊!” 传出去什么不好? 丁望一个激灵,抬头喝道:“你等退下!” 二十多名亲兵面面相觑的,渐渐的退了出去。 他是谁? 怎地一封书信就让丁大人惶恐如此? 带着这个疑问,亲兵们退到了外面。 等亲兵们一走,苏越才说道:“我本不想这般,可丁大人好像对我有些误会,如今误会解开,那我麾下的伤病可否托付给丁大人呢?” “当然当然!” 丁望擦去脸上的汗水,堆笑道:“苏先生何不如让贵部入城,城中还是有些空地可以安置一下的。” 做出这个决定丁望很为难,因为甘思的话里是要求拒绝苏越部的入城修整。 可苏越是皇太孙的老师啊! 你甘思再牛笔,难道还牛笔得过皇太孙? 所以丁望一咬牙,就做出了取舍。 可苏越却淡淡的道:“我不想让你为难,所以就不必了。” 其实是苏越看到土城虽大,但人很多,再多五干多人的话,连地方都没了,所以才顺便卖个人情。 丁望感激的几乎要流泪了,急忙叫人去接来那些伤病,好好地安置。 苏越起身道:“丁大人古道热肠,这些我都会在书信中告知太孙殿下,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