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接过沉头螺丝,用它固定住了燧发装置,试了几次后,满意的道:“很稳固,而且枪身的重量也减轻了不少,这有利于我军的持久作战。” 桐华摇头道:“老爷,小的总是觉得配方有问题,所以出来的钢水不稳定,不然还可以在韧性上再进一步。” 苏越安慰道:“莫急,小批量慢慢的试验,就算是出来的钢差些,咱们也可以卖给别人,亏不了多少。” 桐华轻轻一叹,忍住眼泪,回头喊道:“都快些,咱们尽快把营中的火枪都给换完。” 原先的燧发枪由于材料的原因怕炸膛,所以壁管做的很厚。 现在钢材有进步,经过多次测试后,安全性能有保证,所以苏越今天就是来验收的。 “嘭……” 把新式火枪夹在虎钳上,然后装药,用一根绳子拉住扳机,等人离远后拉动。 连续试了多枪,等枪管烫的不行后冷却,然后再次测试,最后还测试了最大装药量。 “很好!” 苏越满意的接过炸膛的火枪,刚才的装药量差不多有两倍多,而且是在长时间射击后的测试,所以他真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至于后膛枪,他一点头绪都没有,光是一个金属弹壳的生产就足够他犯晕了。 不过有了定装弹后,苏越部的火力密度已经能满足此时的战争要求。 除去对人数太少有些不满之外,苏越已经再无他求。 苏越憧憬了一下几万人的火枪阵列后,叹息着回家。 “老爷,书院外面有好多人在围着……” “多少人?” 苏越轻叹一声,知道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这应该就是开胃菜吧! “都别进来啊!我家老爷可是说了,这里是私人地方,进来打死都白搭!” 十七拍拍刀鞘,警告着前方的人群。 由于围墙才刚开始建造,所以整个书院四处漏风。 刘明躲在人群中喊道:“我辈读书人哪里不能去?若是考中了进士,那是连皇宫都去得,难道一家书院比皇宫还难进吗?” “那你们进来试试看?” 瘦猴笑嘻嘻的摸着刀柄,好像是在开玩笑。 可在边上有些懵的袁达却知道这不是玩笑,因为他刚才亲眼看到瘦猴一脚把一个冲进来的读书人给踢飞了出去,那人现在还躺着呢。 一百多人,看着乌压压的一片,可却对瘦猴有些忌惮,几次涌上来后又退了回去。 “老爷来了!” 苏越是来了,怒气冲天。 他跳下马来,看着这些兴奋莫名的读书人,淡淡的道:“本人苏越,你等为何在此?” 唰! 那些读书人一听这人是苏越,想起他的‘赫赫战绩’,不禁都集体退了几步,让刘明的心中大急。 “梦兰伯,你轻我名教,诱人邪路,难道你就不怕万夫所指吗?” 刘明还是顶了上来,他正义凛然的喝问道。 咦!这人咋滴和我的路数有些像呢? “你何人?” 苏越还是淡淡的,完全视这些人为无物。 刘明的眼珠子转动着,最后害怕被苏越调查报复,所以只得吐实道:“学生刘明,顺天府举人。” 方醒失笑道:“那就是来参加春闱的吧?” “正是!” 想起苏越不能参加科举,刘明就得意的道:“学生近日听闻梦兰伯这里兴办杂学,敢问伯爷,这是要和我龙朝的干万儒生决裂吗?” 苏越看看那些神色有些担心,可却跃跃欲试的读书人,摇摇头道:“别逗了,你们代表不了干干万万的儒生,至于杂学,难道数干年前儒学就是显学了吗?” 如果今天来的只是几个人,苏越绝不会说什么道理,直接打出去就是。 可苏越觉得自己应该争取一下,让这些学生们知道道理不能这么说。 当这些来京城参加春闱的学生们各自归去后,就是方学的最佳宣传员。 笑了笑后,苏越大声的说道:“三干多年前儒学成功从多家学说中脱颖而出,成为显学,可大家想过没有,在儒学成功之后,那些杂学呢?它们到哪去了?” 能到哪去?全都被儒家给打压了! “今日我不论学问的长短,只问一句。” 苏越轻蔑的道:“难道儒家就能包治百病吗?若是能,那为何前朝崩塌,汉人惨遭杀戮。那个时候的儒家在哪?” 这个问题让人深思,刘明马上就喊道:“那是朝中有奸臣!前朝之乱,首当是奸臣!” “奸臣?” 苏越不屑的道:“奸臣难道不是儒生吗?那些进士及第的是谁?” 刘明辩驳道:“此贼狡黠,万中无一也!如何能以偏概全!” 这种辩论的手法苏越根本不屑于搭理,他看着这些学生道:“当今我龙朝得遇明主正是蒸蒸日上之时,百家争鸣,百花齐放,这才是盛世之兆。” “几干年来,儒学高高在上,若有些杂学出现,很快就被打压。我想问问,你们在害怕什么?” 苏越怒喝道:“你们到底在害怕什么?凭什么别的学问就是邪门歪道!凭什么?难道你儒家就无所不能?那你们咋不上天呢?” “那梦兰伯您能让人上天吗?” 刘明阴测测的问道,很是得意。 “那有何难!” 苏越丢下这句话后,继续自己的宣传。 “若是儒家无所不能,那你们还要医馆做什么?还要农户作甚?还要工匠干什么?全都赶走,因为他们都是杂学!” 医学、农学、工学…… 苏越冷笑道:“你等且去,此后只管抱着四书五经过日子!” 这话有些恶毒和挤兑,可偏偏这些人都是儒学的精英,所以就有人说道:“那些如何算得上学问,梦兰伯别把我等和那些……人相提并论!” “觉得他们低贱是吧?你祖上也许就是农民!” 在经过草原蛮族的杀戮之后,实际上龙朝接手的这个国家根本就没有了真正意义上的世家。 苏越这话刺激的这些学生都义愤不已,可回头想想自己家里的情况,一时间大部分人都为之哑然。 “至于说上天……” 苏越笑了笑:“若是真上了呢?” 春闱在即,可京城中最新,最热门的新闻却不是春闱,而是关于一个赌注。 “听说那个举人发誓,只要梦兰伯能把人送上到一百丈的天上,那他就自求去除功名!” “一百丈?我的老天爷啊!那不是和神仙似的手段吗?梦兰伯赌了什么?” “梦兰伯答应了,说是若不能把人送上天,那他就把书院给关了,从此不谈文事。” “……” 当这个消息传出去后,京城中的文人大多都是幸灾乐祸。 可等有人刻意的把苏越在开学时说的那些话传出来时,一部分文人沉默了。 “知行合一……果然玄妙啊!” “弟子规?我看看……果真是开蒙之佳作啊!” “……” “他果真这般说?” “老爷,这赌局已经多人证实了,那天苏越亲口说的赌注!” “哈哈哈哈!果然是自作孽啊!还想上天?本官看他就准备入地吧!” “何时揭晓?” “老爷,三天后,就在春闱的前一天。” “那正好,本官到时候找个理由去看看。” 连汉平帝在听闻这个赌局后,也觉得苏越是疯了。 “那竖子想干什么?” 汉平帝觉得苏越拿自己的封赏作为赌注真的是太让人失望了。 汉仪才刚听到消息,所以也是茫然的道:“梦兰伯也许是一怒之下做出的决定吧。” 汉平帝冷哼道:“大言不惭,若是输了,别怪朕……” 而苏越仿佛没有感受到压力,在书房里呆了一会儿后,就叫来了桐华。 “伯爷,这么多的棉布,可小的不会做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