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货色怕的就是皇帝,苏越的话一击致命,刘琪果然是面色大变,急匆匆的带着人跑了。 “干的不错。” 苏越拍拍郭晨琳的肩膀,然后冲着在城墙上指挥火枪的干户白户们骂道:“玛德个蛋!就知道打打杀杀,下次再犯军棍收拾你。” 一个干户嬉皮笑脸的道:“伯爷,下官知错了。” “二皮脸!” 苏越交代了值夜的规矩,然后就去找福瑞。 福瑞还没睡,见到苏越就赶紧叫人上茶。 “这边火气大,要喝些消火的东西才安生。” 苏越笑着喝了一口,感觉有些苦,但有些回甘。 “是好茶。” 苏越赞了一句后,正色道:“福大人,南越的叛乱究竟起因如何?” 这是苏越一直都迷惑不解的问题。 福瑞叹道:“本官在南越多年,觉得第一就是民心。”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不是刘琪的横征暴敛,苏越想了想:“可是觉得我龙朝离得太远,没有归属感吗?” 西南地区此时都还是半开化地区,经济差,条件和南越比起来也好不到哪去。 福瑞讶然,然后态度亲热了些:“正是,这些南越人认为我龙朝也就是兵锋强盛,所以一有人蛊惑,马上就成燎原之势,难以彻底遏制啊!” “我明白了,多谢福大人。” 苏越诚心诚意的拱手,然后回去。 福瑞饱受刘琪之苦,可在这种时候,他依然是实事求是的说出了原因,而不是趁机坑刘琪一把。 读书人并不完全都是那种货色,但福瑞这等能吏却很罕见。到了龙朝的后中后期,清官不懂施政,懂施政的不是清官,这种形态很常见。 …… 第二天,得知苏越令人接防城中后,汉离很是满意。 “就该这样,不然城里的那些南越人本王都想杀个干净!” 当着满堂文武的面,汉离杀气腾腾的说道。 苏越坐在左边并未劝阻,汉离此举正合他意,正好震慑一下那些第一次来南越的将领。 汉离随即坐下,示意苏越说话。 这是一个只想杀人的主帅,苏越再次确定了汉离的想法。 “斥候撒出去,我要情报。” 苏越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会议就结束了。 等人都走了之后,汉离有些不解的道:“苏越,我军兵强马壮,为何不直接杀到吉荣府去?” 吉荣府离这里不是很远,也就是大军两日的路程。 只要大军压过去,加上盛嘉的本部兵马,马上就可以展开攻击。 苏越看了看左右,然后说道:“荡南王还没有派人来通气,王爷,这事不对路啊!” 汉离不是傻子,他一拍桌子,怒道:“盛嘉难道敢怠慢本王吗?” 盛嘉虽然是异姓王,可面对着汉离这位跋扈王爷,他还真是招架不住。 抽你都是白抽! “不是荡南王。” 苏越有些迷惑的道:“荡南王没那么傻。” “可福瑞早就派人去了吉荣府,就算是走着去,现在也该回报了吧……咦!” 汉离的面色一沉,接着低声怒道:“是谁?” 苏越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既然事情有差,那很简单,等待即可。” “等待?等斥候回来吗?” “对,等十七他们回来。” …… “向我靠拢!” 十七觉得很倒霉,昨夜他带队出发,在凌晨休息了一个时辰后,警觉的暗哨发现有敌军接近,就叫醒了他。 雾气蒙蒙中,那些南越骑兵吆喝着若隐若现,手中的长刀不住的挥舞着。 “十七哥,有三百多人,都是骑兵!” 一个斥候站在马背上,放下望远镜说道。 十七定定神,他知道吉荣府那边必然是出了问题,而这个包围圈应该是昨夜就形成的,只是敌人等到了凌晨才发动袭击。 “十七哥,咱们是前进还是回去?” 所有人都在等着十七的答案。 敌人是从吉荣府方向来的,那么是否代表着盛嘉的防线被突破了呢? 瞬间十七就下了决断,“跟着我,我们回去!” 手雷被取出来,十七一马当先的朝着来路疾驰。 “轰!轰!轰!” 吉林县原先是南越前朝的都城,在蛮族的入侵中原时被摧毁大半。 一个早上过去了,可斥候依然没回来。 汉离显得有些焦躁,有些想带兵直接杀向吉荣府。 可苏越依然是沉稳的在熟悉情况。 “吉林县原先不是一个卫所吗?怎么只剩下你们了?” 闲来无事,苏越就叫来了金岳问话。 金岳畏惧的看了在边上挥舞马鞭的汉离一眼,然后说道:“伯爷,原先不止一个卫所,只是后来陆陆续续的都去了吉荣府,福大人和刘公公都想快点结束这场战事。” 南越的战事拖得越久对朝廷就越不利,这一点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 苏越点点头,正准备问问周围的情况,可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老爷,小的被人拦截了。” 十七浑身大汗淋漓的冲进来,看到汉离后才补了一个礼。 “可是叛军?” 汉离迫不及待的问道,他的大刀已经是饥渴难耐了。 “是叛军,而且是三百多骑兵。” “盛嘉该死!” 汉离一鞭抽打在桌子上,怒不可遏的喊道:“出兵,马上出兵!” 苏越刚想阻拦,可心中一动,就任由汉离施为。 三百多骑兵,这代表着盛嘉的围堵已经失败了。 福瑞忧心忡忡的道:“王爷,可是吉林怎么办?若是被偷袭的话,一个干户所怕是不管用啊!” 汉离不耐烦的道:“斥候今日已经回报,左右皆没有敌军,而我大军行进间自然会去哨探,就算是有些漏网之鱼,难道他们还能攻破这里不成?出兵!” 刘琪急匆匆的赶来,听到汉离要全军出发,马上就苦着脸道:“王爷,要不就留一卫人马吧。” “胆小鬼!没卵子的货色!” 汉离当着众人轻蔑的揭开了刘琪的伤疤,然后喝道:“我们走!”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马蹄声,福瑞看到刘琪呆呆的站在那里,心中一软,就安慰道:“殿下性子急躁,刘公公无需放在心上。” 从福瑞的角度看去,刘琪的下巴在微微颤抖着,而且身体也跟着在抖动。 哎!你这是何必呢! 早说了王爷的脾气不好,可你还要去触霉头,没挨鞭子就算是运气好的了。 一阵阵的脚步声远去,一个小吏冲进来禀告道:“大人,刘公公,离王殿下全军出城了,只留了一个干户所在城里。” 刘琪的身体转向侧面,福瑞看到他的身体依然在微微发颤,就说道:“此处离吉荣府不远,两个干户所看守,就算是有何异状,也足够回援了。” …… 大军出城后,靠着老天爷赏脸,地面还算是干燥,所以行军速度不慢。 到了中午时,大军照常歇息开饭。 苏越叫来了向导,问道:“吉林县的城防是何时被刘琪接手的?” 向导没有迟疑的道:“伯爷,就在半个月前,刘公公说担心敌军偷袭,就和福大人吵了一架,城防才转手的。” “十七!” 苏越的喊声不但惊动了十七,也惊动了汉离,他端着从苏越这里抢去的饭盒,边吃边走过来问道:“苏越,可是有事?” 苏越的面色沉凝,“王爷,我要看看。” 等十七过来后,苏越交代道:“两口刨完你的饭,然后带着斥候出发,要快,主要是两翼。” 十七赶紧几口把饼吃完,然后吆喝着带走了几百名斥候,分成两队散了出去。 汉离吞下肥猪肉,纳闷的道:“苏越,难道你认为敌军敢在两翼伏击我们?你也太草木皆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