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们就动手!满脸横肉的首领叫嚣着,大伙儿只要跟着我,心往一处,劲往一处,别的不多说,拿下庄子了我分文不取,都给大伙分了!</p>
狗爷敞亮!</p>
一般人商议已定,便簇拥着狗爷往外走,将已经渐渐冰冷的王家子的尸首就那么丢在了门口……</p>
也不是完全没人理。</p>
最后走的那两个相互看了看,然后一同伸手往王家子尸首怀里摸去……</p>
总该有些东西的,留下来不就是便宜了旁人?</p>
……Σ︴……</p>
灯火微微摇动着,就像是一颗永远不可能安定下来的欲望之心。</p>
父亲,你说骠骑将军会不会还将新丰侯让那个家伙继承?</p>
韦诞有些忧心忡忡。这一路前来,他对于韩过的态度么,其实说起来,虽然不至于恶言相向,但是也其实不算是很好,平白得罪了一个侯爷,终究不是让人心情很好。韩氏虽然倒了,但是在陇西多少还有一些余韵,和羌人之间的人情什么的肯定也还有,鬼知道韩过这个小子继承了多少?</p>
这种存在于父辈之间的交情,儿孙辈么,大概可以用上一两次,万一韩过觉得心中不爽,拿一些人情用在了自己身上怎么办?</p>
难道说让自己像是重耳一样,脱光了衣服自己关在小黑屋里面表示歉意么?</p>
韦诞很是头疼。</p>
韦端捋了捋胡须,看了看韦诞,缓缓的说道:明日某且去寻韩家子,代汝赔罪就是,想必新丰侯……应不至于计较此事……骠骑将军和韩约之间的关系么,虽然也曾是敌对过一段时间,但是不代表就要将韩约的子孙也赶尽杀绝,而且按照骠骑将军的脾性,多半还会善待韩约的养子韩过,所以这个事情,不光是给韩过面子,更重要的还是要给骠骑将军颜面。</p>
韦诞大喜,觉得父亲出面了自己肯定就没有什么事情了,便拱手说道:谢过父亲大人!顿时觉得身上轻松了不少,抖了抖肩膀后背。</p>
慎行慎言,如此方可成大事……韦端借这个机会教育韦诞,可是看见韦诞表面上看起来木木呆呆老老实实,但是眼珠子转着,就知道这个儿子又是有听没有记,便停了下来,叹了口气。</p>
老一辈的人呢,看着年轻一代,总是会觉得这些年轻人沉不住气,动不动就发表什么意见,评定什么人事,搞不好就得罪了人都不自知,像韦诞这样,多少还有些自查能力的,还算是不错的了?</p>
年龄大一些的,便是知道轻重,一般很少会发表一些意见,但是只要一开口,必然是有条有理,只谈重点不论旁支,甚至只是提点一下而已。这种差异性,多半是年轻的小孩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说话还需要负责任,而年长的吃过亏,或是看见别人在这个方面上吃过亏了,才较为警醒罢。</p>
诞儿,为何汝宣称张伯英为草圣?韦端想起了一件事情,皱眉说道,此事不可再言!</p>
韦诞不解的说道:为何?</p>
韦端敲了敲桌案,低声说道:青龙寺大论,定论孔仲尼为孔师,而非孔圣!张伯英何德何能,可称其圣?</p>
韦诞愣了一下:</p>
韦端瞄了一样韦诞,是自家的孩子,还能不知道这家伙撅着屁股要拉什么?或者说回来,其实大多数的士族子弟也不是同样如此?捧孔子为圣,并非是内心当中多么尊崇孔子,而不过是想要借孔子的名头来粉饰自身而已。</p>
某读的圣人之学,行的圣人之道,尔等皆为渣滓……</p>
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意思。</p>
然而现在么,孔仲尼只是一个公认的大师,而不是一个完美的圣人了。</p>
为何?仲尼不为圣,天下何人可为圣?韦诞说道。</p>
韦端一叹,多少有些无奈的味道,天下无人可为圣,唯有天子可称之……</p>
一开始的时候,也有人提出这样的问题,甚至比韦诞的情绪还要更加的愤怒和激烈,但是么,当骠骑将军表示只有天子可以称为圣人之外,其余的人都不可以称呼这个名头的时候,顿时就让这些人哑火了。</p>
天子为圣人?!韦诞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要反驳吧,也似乎不好反驳,要承认吧,似乎又不甘心。韦诞称呼张芝为草圣,不是说张芝是吃草的,而是说张芝一手草书写的很好,然后自己师从于张芝,自然就是圣人子弟,是可以加二十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