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他家境富裕,从小都没有吃过多少苦。
吃过的苦,都在跟着我以后。
当年义愤之下鞭了督邮,却丢了官职,那时的三弟,也还是憨憨笑着说:“大哥,我跟你走……”
三弟是最相信我的,比我自己都要更相信,他相信我一定可以做出一番成就来。
小时候我很穷,家徒四壁的穷。
家中唯一算是有些特色的,就是家门口的歪脖子树。
我武艺一般,读书寻常,学过诗书,却比不上那些聪慧的才子。
我唯一可以称道的,便是那七弯八绕的血脉,能溯源到中山靖王,但是中山靖王他——
他实在是太能生了,子子孙孙多的就跟庄稼地里的野草,一从一从的……
我这点稀薄血统,便只宛如是深夜中一盏微薄的荣光。
可我渴望那着那荣光。
那是我灵魂深处的渴望!
那年的桃园,三弟静静的听,然后憨憨的笑,说:“大哥,我跟你走……”
那年的桃花,冷艳如血。
那年就在漫天飞舞的桃花之下,我和二弟关羽,三弟张飞,焚香祷告,结拜兄弟。
刘备又转头看了看一旁重新闭目舞刀的关羽。
二弟是个豪情的好汉。
在记忆里,最甜的枣子,便是二弟车上的。
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身高九尺,面如重枣,随意一坐,便如山泰然。
如此壮士,却推得一车小枣。
我问他:“汝从何来?”
二弟淡然答道:“杀了恶霸,流亡至此。”
他说得轻描淡写,他答得光明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