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的是南匈奴也明显不想损失太多的兵力,所以最终还是主动撤退了,否则真的打下去,最后输的那一方应该是斐潜自己。
不过幸好的是,胡人很穷,至少这一批南匈奴人并不富裕。
穷的不仅是人口,还有武器。
斐潜的目光落在面前的桌案之上,说道:“幸好胡人穷,否则我们会死的人更多。”
在桌案之上,摆着两只箭矢,一只是白羽,尾羽粗细一致,修剪得非常整齐,箭杆匀称,尖三角扁箭头闪着寒光;另外一只箭矢用的是杂羽,粗细有一些参差,也有一些杂乱,箭杆明显更细更短了一些,箭头虽然也是尖锐的,但是却留下了很多的打磨的痕迹,就像是生锈之后抛光了,然后再生锈再抛光而形成的。
白羽是最先进行测距校射的那个胡人射出来的,而杂羽的则是后来的那些胡人抛射的箭矢当中随意拿的。
箭矢是最普通的消耗品,却是也是最重要的消耗品,一根箭矢的重量、长短都会影响到射击的精度和距离,白羽的箭矢与汉军的军制品是一致的,但是杂羽的就明显是残次品。
“大家有没有想过,为何胡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劫掠我们汉人?为什么曾经南附的匈奴也好,东羌也罢,会一再的重复反叛?”斐潜问着大帐之内的众人。
黄成想了想,摇了摇头,他从小就在荆襄长大,这是他第一次接触胡人,对于这个问题,他没有任何的概念。
斐潜微微一笑,看向马延。
马延沉声道:“胡人野蛮贪婪,不知礼数,只信奉力量,本性凶残好杀。”
斐潜点点头,这个观念不偏不倚,是绝大多数的汉人这么认为的,而且这也是胡人们表现出来的特征。
杜远抬起头,看了一眼斐潜,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看了一眼马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闭上了嘴,没有说话。
既然杜远不想说,斐潜也没有再强迫询问,而是说道:“并州之地,原本文武皆兴。‘汉兴,六郡良家子选给羽林、期门,以材力为官,名将多出焉’,自从秦赵相争之始,启以夏政,疆以戎索,兼兵家法家之长,并州原本世家壶关三老令狐茂、代郡冯唐,太原常惠等等皆为一时英杰,汉之初,并州之地有户百万余,郡兵近十万,武库有三,上郡库、渔阳库、北地库,盐池有十二,上郡之属独乐、龟兹各一,水草丰美,耕牧皆宜,今却败坏如斯,何也?”
斐潜没有等黄成等人回答,因为他知道估计就算是长期呆在并州,年龄较长的马延,也都没有关心过并州的历史,自然对这些事情没办法得出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