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睿虽然还未想清楚斐潜为何突然转变道这个话题,但是仍然立刻回答道:“均已安排妥当,青苗耕植,沟渠理淤,皆已开展。”
斐潜笑道:“如此蒲县,秋获可期,陈县令功莫大焉。”
陈睿摆手说道:“农乃国之本,实不敢言功。”
“春耕,夏耘,秋获,冬藏,伐薪樵,治官府,给徭役;春不得避风尘,夏不得避署热,秋不得避阴雨,冬不得避寒冻,四时之间,无日休息……”斐潜看着陈睿,笑着说道,“……陈县令体恤民生,治理农桑,蒲县百姓何其幸也,此乃活命之恩也,岂能无功?”
陈睿微微笑着,这个斐潜的话,不怎么好接,说有功吧显得有些居功自傲,说没有功吧,农桑这个事情确实也是很重要的,但是陈睿还是不怎么明白斐潜到底突然讲起这个来究竟意思是什么……
“然蒲县百姓有陈县令照拂,而永安百姓如今又有何人体恤?”斐潜话锋一转,说道,“现永安青苗尽毁,秋获无着,白波盘踞,农耕不复!若今不收永安,平定白波,莫非陈县令欲以一县之地,供三县钱粮?”
陈睿一下睁大眼睛,说道:“这如何使得?”
“春时短暂,稍纵即逝,倘若此时补种青苗,仍有可待,然于此坐视,虽可保无虞,却错失良机,待白波尽退,唯蒲县未曾战火,届时必然征调,莫非汝欲抗命耶?”斐潜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陈睿眼珠子左右转个不定。
斐潜说的很现实,的确是这样,如果蒲县是唯一一个没有遭遇战火的县城,到了战后恢复生产的时候,必然要承担起相当多的责任,征调粮草,加派劳役,而且蒲县距离永安算是比较近的,连找一个什么路途遥远不变转运的借口都没有……
“陈县令与颍川陈长文可有亲故?”
当领导就是这一点比较爽,随时随地可以转换话题,虽然斐潜现在只是代行上郡守,但是怎么也比陈睿这个县令的职级要高,因此也没有等陈睿有什么回答,直接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