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军侯一看就是个聪明人,知道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借病归乡,但先帝依旧不肯放过他,找个潜龙升天的借口,直接把他满门都灭了。
帝心如渊啊。
赵安不敢想,未来女帝掌权后,会不会放任他离开,又或者放他离开后依旧不放心,如同先帝一样,找个狗屁借口把他也做掉。
思量间,方秋林回来了。
“赵公公,前朝也没杀过画匠,那些名匠不是寿终正寝就是病故,至于新画技也没有出现过。”
“好吧。”
赵安重重地叹了口气,目光再度落在了眼前的问卷上,下意识问道:“冠军侯的事,你知道多少?”
方秋林悻悻道:“陈年旧事,多说无用。”
“本公公随口问问,就当听故事,难道你觉得本公公要为他们平反不成?”
“下官也仅是有所耳闻。”方秋林四下看了看,凑到身边压低了嗓音,“据说大军压境那天,郡城门大开,军队没有受到任何阻力就进城包围了王府,但是王府却已经被入侵,据说是一群江湖豪客先一步去了,杀光了府内上下几百口,人头堆积成山,冠军侯带着夫人在正厅举火自焚,大呼冤枉。”
赵安听得头皮发麻,“这么说没有谋反?”
“唉,正如周先生那首临江仙所言,是非成败转头空,对错没有异议了,您也懂得。”
方秋林叹着气,深深地惋惜。
如果冠军侯还在,给陈国公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威逼皇权。
可惜先帝做得太过,一个有用的功臣都没留下,这就是报应啊。
赵安蹙眉道:“为何会有江湖人进王府屠杀?如果有仇,也不需要自己上吧,大军会帮他们剿灭冠军侯。大人别告诉本公公,他们知道冠军侯时日无多,过去抢劫的。”
方秋林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好像有些害怕。
赵安岂会不懂,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叠宝钞。
后者眼睛一亮,却没有伸手,貌似很难为情。
赵安笑着将宝钞塞进他怀里,“咱们就当说故事,反正历史已经定下,不可能再翻案,而且本公公保证不会泄露出去。”
“好吧,公公随我来。”
拿人手短,方秋林在前带路,少时就到了他的办公房间,这里比较僻静,装点文雅,墙上还挂着一些名家诗作,甚至赵安看到了自己摘抄的几首传世之作。
方秋林递来一盏香茶,声若蚊呐:“据说冠军侯和淮王魁有旧怨,淮王一直在朝廷撺掇先帝对冠军侯下手。”
“淮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