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岘看了她一会儿,低声问:“意难平吗?”
姜迎反问:“怎么可能?”
婚礼还在进行,他们在热闹的人群之外说悄悄话。
“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挺幼稚的。他喜欢乖巧、黏人、会撒娇的,而我呢,拥有一个放荡不羁的灵魂。”姜迎说这些的时候,语调平和,带了几分笑意。
云岘把视线落在那位新娘上,确实长相甜美,瘦瘦小小的。
姜迎轻叹道:“性格不合适,分开是自然的事,就是有些感慨罢了。”
云岘问:“感慨什么?”
姜迎用鲜少这么深沉的语气回答:“前任呢,帮助你成长,教会你应该怎么爱,然后就和你毫不相干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所以说,相遇的时间点很重要。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遇见得晚一点,爱得久一点。”
云岘垂眸,轻轻说了一句:“幸好。”
姜迎没有听清,茫然地看着他问:“你说什么?”
云岘对上她的目光,嘴角挑起一抹笑:“没什么。”
仪式结束后再回到宴客厅,新郎新娘轮流给到场宾客敬酒,姜迎这才算是真的见上了陆廷洋和他的新婚妻子。
他穿着笔挺西装,头发用发胶打理得一丝不苟,携着妻子走到姜迎桌边,与她对视一眼,彼此都笑了起来。
那些过往和纠葛全部释怀在了这个笑里。
陆廷洋一只手握着酒杯,给身边的妻子介绍:“这是我学妹姜迎,你最近爱玩的那个游戏就是他们公司做的。”
那位漂亮的新娘子露出惊讶的表情:“真的吗?”
陆廷洋说:“那当然,她可是首席策划师。”
姜迎笑了笑,挽过云岘:“这是我男朋友,云岘。”
云岘伸出手和陆廷洋握了握,陆廷洋说了一句“幸会”,云岘回他“新婚快乐”。
新娘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云岘一眼,激动地拉着姜迎的胳膊说:“你男朋友气质和简影好像啊!”
姜迎愣了愣,大方承认:“实不相瞒,原型就是他。”
要不是还有好几桌等着敬酒,估计这两个相见恨晚的女人得好好聊上一会儿。
等新郎新娘走了,云岘才禁不住好奇询问姜迎:“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姜迎塞了一块排骨到嘴里,含糊着答:“就是,设计人物的时候参考了一下你的形象。”
“哦——”云岘刻意拖长尾音,“那怎么没和我说?”
姜迎吞咽的动作一噎。
怎么说?那时被你帅得五迷三道,画什么都像你吗?
她继续啃着排骨,用沉默代替回答,幸好云岘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
等从酒店出来已经快下午三点,姜迎问云岘要不要出去逛逛,云岘欣然应允。
姜迎在上海呆了四年,难得回来一次还有挺多地方想去的。
他们先去了小吃遍地的南京路,姜迎穿的高跟鞋,刚开始还觉得没什么,走多了就发现脚后跟被磨得受不住。
云岘察觉到她的异常,搀扶着她在街边的长椅上坐下。
脚后跟已经磨破了一层皮,渗着血,火辣辣地疼。
姜迎看了看惨不忍睹的伤口,小声嘀咕:“早知道就不臭这个美了。”
坐在长椅上,看着热闹的街道,放空大脑,倒也算惬意。
正当姜迎思绪不知道飘在哪里的时候,云岘突然出声说:“我想要确认一件事。”
她回神,愣愣地问:“什么?”
来电铃声响起,姜迎刚举起手机手腕就被人握住。
“是湘琴没错啊。”确认完毕,云岘掐断电话。
姜迎瞪着眼睛把手机死死护在怀里,气结道:“你怎么这样?”
云岘只问:“为什么要给我备注这个?”
人证物证俱在,姜迎大脑飞速运转也想不出什么好理由,干脆就实话实说:“我植树节生日,又姓姜,沈暄她就老爱喊我姜植树姜植树。”
想到什么,姜迎小心翼翼地问:“你应该知道江直树是谁的吧。”
云岘被气笑了:“我没那么老。”
姜迎继续说下去,声音越来越小:“我就是脑子一抽,胡乱给你备注的。”
背着光,她看不见云岘脸上的表情。
南京路上热闹非凡,春末夏初的太阳灿烂地照在万物上。
各式各样的店铺挤满了人,烟火气在人间袅袅流转。
半晌,姜迎才听见云岘说:“都湘琴直树了,那一吻定情呢?”
作者有话要说:快了。
2("云边咖啡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