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皱眉，道：“你不去帮我们泡茶么？”</p>
小伙子干干的一笑，伸出手说：“那个，麻烦二位把钱付一下。现在和以前不一样，都是点完单就付钱。”</p>
程煜恍然大悟，却又根本没有掏钱的意思，徐婉婷也没想过掏钱这件事，于是现场又僵住了。</p>
“呃……二位……”小伙计心说你们坐了半天，不会打算不点单吧？</p>
“二位，咱们这儿虽然没有要求最低消费什么的，但您二位至少也得来壶茶……”</p>
徐婉婷见程煜毫无动静，也就拿起手机，说：“手机支付行么？”</p>
“那当然可以。您扫一下桌角那个二维码，一共一百六十三元。”</p>
徐婉婷付了钱，小伙计也就离开了，只是一边走，嘴里一边嘀咕着。</p>
茶馆里除了程煜和徐婉婷，根本没有其他客人，小伙计的声音虽小，可二人还是都听见了。</p>
“真抠门，一个大男人，居然等着人家小姑娘付钱。看那小姑娘，怕是都不到二十岁还在读大学呢吧？那男的怎么好意思！”</p>
程煜翻了翻白眼，不过倒是习惯了，毕竟他这一年来没少让女孩子付钱。</p>
徐婉婷却是猛然笑出声来，她还真是没经历过这些。</p>
早上录节目的时候，徐婉婷也曾怀疑过，程煜是不是平时就这么抠门，所以节目里那些流程才能应对的得心应手。</p>
可节目录完之后，程煜给每个工作人员又发了红包，还请他们吃了顿饭，这让徐婉婷又觉得程煜不是那样的人。</p>
这会儿一百多元，徐婉婷显然不会在意，但她的确也有些不明白，程煜为啥连这一百多元都不愿意付。</p>
“喂，人家说你呢。你一个大男人，居然让我一个还没毕业的女学生付账，好意思么？”徐婉婷杵了杵程煜的胳膊，坏笑着说。</p>
程煜一翻白眼，说：“他那是有眼无珠被你的外表给欺骗了，我今儿又是红包又是请吃饭的，这茶钱你好意思让我给？他也就是不知道内情，要是知道了，指定会帮着我说话。”</p>
徐婉婷撇了撇嘴：“嘁！你们男的付账难道不是表现绅士风度么？”</p>
程煜依旧不咸不淡的说：“男人表现绅士风度，抢着买单，无非两点。其一，对身边这位女士有企图。其二，大男子主义。恰好，我二者都不是，所以，也该你买回单了。”</p>
“嘁！小气！”徐婉婷倒也不是真的生气，只不过觉得程煜略有些奇葩罢了。</p>
她哪知道，程煜这是利用不多的机会，创造可得的积分而已。</p>
今天录制节目，程煜之所以表现的得心应手，一方面当然是他早就习惯如此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发现哪怕是在节目录制里，他的抠门行为也依旧能产生积分。</p>
三个多小时的节目录制，程煜成功的完成了八次抠门行为，因此也得到了一百零三点积分。</p>
而中午请那些工作人员吃饭，程煜看上去是不声不响的把单给买了。</p>
而实际上，他其实是在中途确认不会加菜了之后，就去了吧台。</p>
结账的时候，他也跟人家掰哧了半天，总算让商家允许他使用大众点评上的团购券买单。</p>
这又让他得到了三十四点的积分。</p>
就在刚才，徐婉婷用手机把茶钱给付了之后，程煜的脑中再度响起一声清脆的叮响，一个+15的金光数字缓缓浮现。</p>
这半天下来，看上去程煜只是在录节目，但实际上，他因此获得了一百五十二点积分。</p>
对于如今已经是七折兑换生命的他来说，一百五十二点积分，那就是接近十一天的生命了。</p>
脑中，淡绿色光屏中央的数字，已经9了。</p>
而此刻，台上也终于开始了吴东白话的表演。</p>
说是类似于单口相声，但由于第一人称的演出形式，的确更像是在讲笑话。</p>
但包括程煜在内，俩人对吴东话都不算熟悉，所以对于其中一些方言土语的笑料，其实也并不是特别理解。</p>
好在现在的白话节目，显然也是在照顾天南海北的观众，那些特属于吴东方言的笑料包袱少了很多，所以大部分时间，程煜和徐婉婷也是听得开心不已，觉得这个吴东白话的确是有点意思。</p>
因为是过年期间，表演者只有一位，是以，这位在台上说了二十分钟，就说要下去了。</p>
当然，也不是节目全都结束了，而是要隔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再说。</p>
毕竟，一个人的嗓子，也不能盯着说，那非得累劈了不可。</p>
茶园子里安静了下来，徐婉婷一边吃着瓜子，一边想起了刚才去汪澹故居的事情。</p>
“之前那个值班的人，说的汪澹故居是被吴东一个民营企业家捐出来的，那人不会是你家里的人吧？”</p>
程煜倒是也没瞒着她，点点头说：“嗯，是我爸。”</p>
“原来真是你爸啊。我当时就有所怀疑，否则你也不会那么有劲非得进去看看。所以，你之前说那宅子早就不属于汪家了，是因为你小时候在那里边住过？”</p>
程煜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说：“住过的确是住过，不过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两岁多的时候，宅子就易主了。”</p>
“啊？不是说八年前你父亲才把宅子捐出来，恢复了汪澹故居的称呼么？”</p>
“这宅子啊，具体是怎么到我们程家的，已经没人知道了。</p>
我爸那辈人当年没问过我爷爷，我爷爷现在又老年痴呆了，说了我们也不敢全当真的听。</p>
总而言之，这宅子落在我们程家手里，没有一百年也有七八十年了。</p>
所以，那位值班的男人，说汪家的后人娶了个黄梅戏的名家云云，只不过是汪家后人的历史，跟这宅子指定没有半毛钱关系。</p>
也许，就是那位娶了黄梅戏名家的清朝官员卖掉了祖产，也许，是他的长辈已经卖了。</p>
总之，那位黄梅戏的名家，我估摸着根本是从来都没有在这宅子里生活过。</p>
顶多，也就是知道这宅子跟她丈夫有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