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竹拍了拍程煜的手背，温柔的说：“煜儿，你回去吧，让小雨他们也都别担心。明儿让他们改忙什么就忙什么，不用过来。你要是有事情，其实也不用过来。我实在不行，就让吴伯给我送点东西。”</p>
程煜笑了笑，说：“行，我会把话给他们带到。我这边您就甭操心了，我没啥事。行了，妈，您别刻意的保持清醒，累了就闭上眼睛休息。”</p>
“好。”</p>
程煜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又回头说：“说好的，您得睡啊。”</p>
宁可竹点了点头，目送程煜离开了病房。</p>
坐电梯下了楼，程煜给老卞打去电话。</p>
“刚想给你打电话，你这电话就进来了。监控查完了。”老卞一接电话，就直奔主题。</p>
“没有车辆尾随吧？”</p>
老卞道：“一趟技术分析跟踪下来，的确没有发现明显的尾随迹象。</p>
也就是说，拍照片的人，肯定是预先埋伏在事发地点了。</p>
当然，这也就更加说明，不光车子上被动了手脚，路线，以及事发的地点，都是经过精心选择的。</p>
虽然你不同意立案，但是我已经做好记录和档案了，随时都可以进行立案侦查。”</p>
程煜知道，这属于刑事案件，不论他是否报案，既然警方已经掌握了一定的线索，那就必须要做立案处理。</p>
老卞现在其实也是顶着雷呢，为了引出更多的线索，才勉强同意不公开立案。</p>
“你之前说找媒体那边问问，追查一下爆料的邮件来源那事儿有结果没？”</p>
“没查到什么线索，发送那两张照片和爆料消息的是个手机号，而且是经过软件修改伪装过的网络呼叫号码，基本上没可能追踪到来源。”</p>
“也算是一条旁证，证明发送这两张照片的人也是有备而来。”</p>
“没错。这对破案可能不会有太大帮助，但是对立案侦查有帮助。”</p>
程煜稍稍沉吟了一下，说：“我还是觉得车子的避震是个漏洞，所以，我建议你们要不还是从4S店那边入手查查，或许会有新的发现。”</p>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早在半年多以前就开始布局了，那个时候就通过更换你父亲车上的避震，换上了这个老化程度更加严重的避震？”</p>
老卞也是稍稍思考了一下，才做出了这样的判断。</p>
程煜道：“这个我不得而知，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p>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其实并没有这么想。</p>
现在，他有九成的把握，这事儿跟程傅至少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他操纵的，他也绝对是知情人。</p>
而程傅回国才四个月的时间，半年多前的一次常规车辆保养，他手还伸不到那么长。</p>
程煜之所以给出这个建议，也只是想着或许是一条破解谜团的新思路而已。</p>
“反正避震这件事，我总觉得有些不靠谱，漏洞太大了。</p>
你说的，其实我觉得可能性也不大。</p>
毕竟，如果是半年前就更换了这条避震，凭什么他们会把出事的时间选择在这个时候呢？</p>
这需要动用太多层面的力量，不可能是临时的行为，也不太可能是半年多前那么长时间的谋划。</p>
既然避震早就更换过，他们就该更早动手才对。”</p>
老卞稍稍沉吟，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既然如此，查4S店的意义就不大了。”</p>
“我只是觉得避震有问题，可说不清避震的问题出在哪。所以，这算是现在没有头绪的时候的一个方向。”</p>
老卞答应下来：“好吧，我明天亲自去查这件事。”</p>
程煜挂了电话，叫了辆网约车，回到了吴东院子。</p>
进门的时候，卧室的灯立刻就亮了起来，显然，杜小雨也是一直睡不着，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就打开了灯。</p>
程煜快步走向卧室，打开门走了进去。</p>
“你爸怎么样了？”杜小雨坐在床上。</p>
程煜摇摇头，说：“没动静。你怎么还不睡。”</p>
“担心你，睡不着。”</p>
“我没什么事儿，就是陪我妈多聊了会儿。”</p>
虽然看得出来杜小雨还想跟他聊会儿，但程煜却说道：“睡吧，我去洗个澡，也睡了。”</p>
说罢，他直接钻进了洗手间。</p>
很快，洗手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杜小雨无奈，也只能钻回到被子里。</p>
程煜洗完澡之后，回到太空舱，拿了被子盖好，顺手把灯给熄了。</p>
黑暗中，杜小雨开口道：“程煜。”</p>
程煜答应道：“嗯。”</p>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在对你爸这件事上太冷静了？</p>
我知道你们感情不是特别好，他的有些做法也让你不满。</p>
但是不管怎样，他都是你父亲啊。</p>
他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你这种态度，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冷漠了？”</p>
程煜愣了愣，突然发现这个问题真的很不好回答。</p>
想了想之后，程煜说：“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我当然知道他是我的父亲。只不过，我更相信医生的话，现在的确检查不出任何问题，我觉得或许他明天自己就醒了。”</p>
黑暗中，一片静默。</p>
良久之后，杜小雨叹了口气，说：“好吧，希望如你所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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