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姨娘冷笑,“她又何尝顾念和我的主仆情谊了。老夫人让她抬一个姨娘给国公爷,她不敢忤逆,便抬了我,却不让我伺候国公爷,还拿着我那死鬼娘来要挟我。她死了,我才有可能有出头之日啊,却不曾想……国公爷从那时起就不曾在内院留宿过,更别提去偏院了。”
他竟然近五年未在内院留宿了……
她问幼菫,“杜姨娘还曾有个儿子,五少爷永平夫人可知道?”
杜姨娘还生过孩子?
见幼菫面容微动,她笑道,“五少爷是被夫人害死的。她自己的儿子四少爷永宸得水痘死了,她就指使人把四少爷用过的水杯悄悄拿去五少爷那里。五少爷便也得了水痘,没几日就死了。”
幼菫震惊地坐直了身子,她一直疑惑四少爷五少爷是谁,曲妈妈讳莫如深,她后来就放下了没再问过。原来其中还有此等秘辛。
“你怎知是陈姐姐害的五少爷?”
“五少爷用到东西本该都烧了的,杜姨娘不舍得,偷偷留下了几样。她发现那水杯不是五少爷的,才查到了先夫人头上。国公爷本要休妻,可恰恰先夫人查出了身孕,此事就斥责了事,只夺了她的管家权。”
幼菫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内宅争斗太可怕了,她觉得自己想全须全尾地活到老挺难的。
孙姨娘继续说道,“夫人您想想,杜姨娘那么恨先夫人,她会饶过六少爷吗?”
幼菫握紧了拳头,脸色凝重,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的报复心有多可怕,她大体还是知道的。杜姨娘若是有机会,说不定真的会对永青动手。
她带了永青这些时日,除了作为母亲的义务,也慢慢建立了感情,她自是要护着他的。
幼菫问她,“你可敢跟杜姨娘对质?”
“敢。奴婢不能在国公府留下,她也休想。”一脸的决然。
女人之间的恨啊……
幼菫突然觉得她很可怜,这个府里的每一个女人都很可怜,包括自己。
她语气缓和了许多,“若是你说的属实,我会帮你求情,把你的卖身契还给你,还你一个自由。”
孙姨娘愕然,她以为自己此次是难逃被发卖的命运了,夫人怎又肯为她求情了?虽没有让她留下,却也是很好的结果了。
“夫人您不恨奴婢吗?”
恨?若要恨,那她恨的人太多了,第一个就是自己。
幼菫叹了口气,“你也没有害我,我恨你作甚。说到底,各有各的身不由己。”
孙姨娘怔了怔,“夫人,您这样心慈手软,以后是要吃苦头的。”
幼菫苦笑,“以后的事以后再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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