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也心软了。
杀戮一旦开始,便是你死我亡方可罢休。
他以前可没说过停手的话。
萧十一恨恨收刀,踹了陆辛一脚,“便宜他了,十二可还躺着呢!”
陆辛颓然倒在地上,身边都是王府侍卫的尸体,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晚了一步啊!
暗夜悄然离去,天际几缕晨光,薄雾蒙蒙。
萧甫山寻了个斗篷包住幼菫,抱了她起来,把她包裹严实,越过裴弘元往外走去。
裴弘元紧紧攥着拳头,手背青筋暴起,看着他的背影,走在晨光里。
萧东已经在院门口候着,身后是一辆黑漆轿厢马车,他殷勤地掀开轿帘,态度史无前例地恭敬。
夫人能寻回来,他悬着的心落下来一半,这两日国公爷不吃不喝不睡,若是长久下去,人怕是要垮了。
只是……
夫人两夜未归,又与那裴弘元朝夕相处……
他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
国公爷连别人多看夫人一眼都不乐意,这般强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又怎能忍受夫人被别人染指?
不管国公爷是要把夫人休回程家,还是冷落内院,自己失职之罪怕是逃不了了。
他这条命,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幼菫朝他微微颔首,在萧甫山搀扶下上了马车。
萧甫山也跟着上去,马车辘辘而行。
幼菫坐在轿厢一角,欣喜之后,她又有些忐忑,她被掳两日,谁还能相信她的清白?
萧甫山本就对裴弘元耿耿于怀,他还能信她吗?
萧甫山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拉过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温和安慰道,“你不要担心,除了两位舅父,没人知道此事。我跟母亲说程府有事,你要多住两日。”
幼菫抬头望着他,“国公爷,我没有被欺负。”
萧甫山捏了捏她手笑笑,“傻丫头。”
他从荷包中取出紫金戒子,问道,“这枚戒子,是不是你故意放到浴桶旁边的?”
幼菫还停留在方才的问题中,他这般一语带过,是说他信了吗?还是没信,只是假装信了让她安心?
她仔细看他的表情,他脸上神色如常,看着在等着她回答。
这个戒子很细小,幼菫没想到他能看到,只是心存侥幸地放在那里试试。放太大的首饰怕引起裴弘元的注意。
她点头,“我就想告诉您,我在那里呆过。那把火也是我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