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街边摊贩,即便卖力吆喝,光顾的人也是很少。
很少有人愿意大庭广众之下买这些低廉粗糙的东西,降低自己的身价,平白惹来嘲笑。
在一个别的摊贩都看不上的墙角,停着一辆破旧的马车,车斗里装满了黑漆漆的小坛子,整整齐齐摆放着。车旁边站着两个身着麻灰短打的壮汉,没有马匹,想必马车是他们人力拉过来的。
两个汉子也不叫卖,木讷地站在那里。
他们已经在这里三日了,一早拖着车来,天黑拖着车走。三日来没有一个人光顾,大家甚至不知道他们卖的是什么。
对面一个卖酸辣土豆粉的小摊,生意很不错,摊主是个脸上尽是岁月沟壑的老人。
这样的小吃摊子在京城很多,而且摊主都是穷苦人。土豆丰收后,府衙挑选了些日子穷苦吃不上饭的人家,统一教授他们制作酸辣土豆粉,让他们以此谋生。
酸辣土豆粉价格实惠,味道又好,路过的人都爱买上一碗尝尝,短短时日,这似乎成了京城的新风尚。摊主们凭着这一方技有了不错的收入,足以养家糊口。
老人端着两碗土豆粉走到街对面,递给那两个汉子,笑呵呵道,“我要收摊子了,这是剩下的料做的,你们若不嫌弃就吃了吧。”
两人接过土豆粉,面无表情地道了谢,蹲地上呼噜呼噜吃了起来。不过眨眼功夫,一碗土豆粉就吃了个干净。
老人接过空碗,看了看马车上黑漆漆的粗陶小坛,制作粗糙,虽说是圆形的,有的却也不甚圆,似乎是烧制的时候倒了摔变形了。
老人问道,“你们这卖的是什么?”
其中的高个汉子说道,“酒。”
老人问,“有名字吗?”
汉子摇头,“没有。”
老人好心提醒道,“卖东西得吆喝,你不吆喝别人怎么能知道你卖的是什么?”他指了指对面的那些摊贩,“你看他们哪个不是卖力吆喝着?”
汉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拿了一个小坛子给他。
老人掂量了下,一坛子估摸着是一斤酒。外面卖的散酒是两个铜板一斤,他这一坛即便加上坛子也不过三四个铜板。酸辣粉是五个铜板一碗,他们拿一坛酒表示感谢,自己也不算占他们便宜,便欣然接受了。
“今儿小老儿赚了不少,晚上也该好好喝一杯酒犒劳一下!”
老人笑呵呵拿着酒坛,回了街对面,收拾了摊子走了。
两个汉子还是木讷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生意还是无人问津。
周围的店铺掌柜伙计都知道街头有两个傻子,站了三天都没开张。
常在东大街逛的人也知道有两个傻子,拉了一车东西,不叫卖,别人连他们卖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渐渐的有人好奇心上来了,几个身着锦绣华服的男人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