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菫觉得总不能让他称呼自己“王妃”,便说道,“义父,我闺名幼菫,家父姓何。”
“幼菫,何幼菫。”
赛德反复念了几遍。
幼菫解释道,“幼小之幼,紫堇花之堇。家父说,堇,绝无仅有也。我生的幼小,却是家父心中绝无仅有的宝贝。便取了这个名字。”
父亲心里,总觉得她这个女儿幼小娇气的要命,乳名叫小芽儿,比幼菫更要娇气几分。
连外祖母那么宠她的人都说,你父亲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宠你,把你给宠坏了。
赛德沉默了片刻,“幼菫,好名字。以后我叫你幼菫,可好?”
幼菫转头看向萧甫山,他一直沉默不语,却也没有露出不悦的神色,看来是没什么意见。
她笑了笑,“您是长辈,自然是叫得。”
赛德脸上的柔光,即便是在寒冷漆黑的夜,也带着暖意和光辉。
到了宫道一处路口,赛德要拐到另一边,去他临时住的宫殿。
幼菫见他和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太监低语了几句,太监递到他手里什么东西。
赛德握着拳头,伸到她面前,温和笑道,“伸开手。”
幼菫不知为何,瞬间猜到了什么,她双手作捧的姿势,放到他拳头下面。
赛德眼内闪过一丝意外,轻轻松开了拳头,几个碎银子落到了幼菫掌心。
是不规则的碎银,不是造型精致寓意吉祥的银裸子。
赛德温和道,“给你的压岁钱。”
幼菫胸口涌动着感动,他身陷囫囵,不得自由,身边无可用之人,无可用之钱财,却努力为她做着一个父亲该做的事。
他方才说“我现在身陷囫囵,也为你做不了什么,不过你有什么事,也可以跟我说。”
想必她若是有什么事跟他说了,他也会竭尽全力去做吧。
幼菫握紧碎银,就像握着珍稀的宝贝,声音里带着自己都为察觉的亲昵,“谢义父。义父新年吉祥如意”
她很久没收到父亲给她压岁钱了啊。
赛德抬起手,抬到一半又放下,攥了攥拳头,微笑道,“去吧。”
幼菫福身,“义父慢走。”
赛德温和道,“路上小心,幼菫。”
“幼菫”二字,他说的很轻,很温柔,带着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