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启琛的心思他可是最清楚的,去年在忠勇王府第一次见幼菫,便当众说想求娶她。
如今他要被立太子。
裴弘元紧紧攥着拳头,目光阴鸷,太后心思太过恶毒。
想到幼菫不知在宫里经历了什么惊惶和恐惧,他心一阵阵地抽痛。她胆子一直不太大,表面看着镇定,实际上心里还不知道怕成了什么样子。
幼菫……
幼菫……
电光火石间,裴弘元突然想起来祖母方才说的,她在下午去求幼菫相救时,幼菫颇有几分镇定。
她说,事情或许会有转机,事情未到最后,让祖母一定要撑住了。
她当时分明是知道,他还有救!只要苏林能离开王府!
一阵头晕目眩,似有铺天盖地的巨石砸在他身上,痛,可又不知是哪里痛。
裴弘元身子晃了晃,扶着桌子坐了下来,双手抱着头,许久,许久。
密室里一时凝滞。
陆辛守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王妃在宫里差点出事,受了惊吓,就不是世子爷能忍受的了。
宁贵太妃担忧地看着他。
裴弘元忽而起了身,将披在身上的直缀扔到一边,“陆辛,拿套夜行衣来。”
陆辛一怔,“您要夜行衣作甚?”
“去一趟安国候府。”
“不可!”
宁贵太妃和陆辛同时说。
宁贵太妃抓住他的手臂,“你这刚醒过来,哪里有什么力气出去?”
裴弘元淡声道,“杀个人足够了。”
宁贵太妃道,“你即便想杀人,让陆辛去就是了,何必自己动手。你好不容易活了过来,万一再出了意外,可怎么好?”
裴弘元看着她,“祖母,幼菫为了我,性命都不顾了,也要亲自进宫。我现在要杀个人,怎就还要劳烦别人了。”
“祖母以为,幼菫不知道宫里有危险吗?她能当得天下师,怎么会想不到太后有算计?”
“祖母可知,她是为何要进宫?”
“她是故意以身犯险,逼着苏林回宫去救她!”
裴弘元情绪激动,狭长的凤眸紧紧缩着,“她为孙儿做了这么多,祖母,孙儿该如何还她?”
宁贵太妃回想起下午幼菫说的话,怔怔道,“原来,她那话是这个意思?是她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