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甫山还是把礼行全了。
他伸手作请,“太上皇,皇上,里面坐。”
裴弘年听着那声何氏,虽知道小丫头是故意的,可听到耳朵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何氏,她是提醒他自己父亲姓何,是何文昌吧。
他苦涩笑了笑,抬脚进了议事大厅。
待各自坐好了,裴弘年微笑着问幼菫,“今日给你选衣裳的,可是素玉?”
幼菫骄傲地仰起头,“对。”
这么丑的女儿,还想认不?
还有那个什么太上皇,这么没品位的孙女儿,嫌不嫌弃?
哪里有你们高贵优雅的皇室基因传承了?
你们认错人了!
裴弘年端详着她笑道,“果然,很像素玉的品位。”
他想起去年小丫头一身红配绿,还有歪歪扭扭的发髻,忍不住就想笑。
带了一个不会服侍人的丫鬟出远门,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那个时候小丫头对他心无芥蒂,还能与他一起喝喝酒,聊聊天,真是好啊。
裴承彦看着幼菫头发上亮闪闪的珠光宝气,笑呵呵道,“我看宫里有不少珠宝首饰,回头我都给你送来,你挑着戴!”
幼菫面无表情地端坐着,淡淡道,“太上皇不必麻烦,左不过就是那些东西,王府里多的是。”
裴承彦皱起了眉头。
漫长岁月在他脸上雕刻的每一道沟壑都饱含着仇恨和杀气,哪怕是平和之时也是凌厉异常。一旦皱起了眉头,更似是雄狮怒起,让人胆战心寒。
苏林暗暗为幼菫捏一把汗。
这老头可不是好惹的,发起怒来自己亲儿子都下得去狠手。丫头还是太年轻了,你反复挑战他的忍耐力,简直是不知者无畏啊。
他看看裴弘年,又看看萧甫山,他们两人也都戒备着,如同蓄势的猎豹一般,随时准备一跃而起。
嗯,他们三人合力,能扛得住老头。
裴承彦锁着眉,“也是。宫里来回都是那些东西,没什么新意。二十多年过去了,竟还能找到当年母妃戴的发簪。”
紧绷着的三个人脸色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