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坚定看着幼菫,“不要告诉他。让他遇上个倾心他仰慕他的姑娘吧。”
幼菫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心中不知何种滋味。
父亲,你这次又输了。
父皇,有救了。
她缓缓道,“母亲,我今日来,想与你说的,还有一件事。”
周玉却不知,还有什么事让她如此凝重。
“当初追杀你的,是太上皇。父皇为了阻止他受了重伤,心脉俱损,昏迷了一年,醒来之后他便一直在寻你。”
周玉愕然。
裴弘年当年没有放弃她?
她突然想起他那次吐血,吐了那么多。
“心脉俱损,他治好了没有?我半年前见过一次他吐血,是因为受伤还是旧伤未愈?还有现在,他这般憔悴,是不是因为这个?”
周玉的问题一个连一个,急促,焦灼。
她目不转睛看着幼菫,急切地等待她的回答。
幼菫微笑看着她。
爱与不爱,区别竟这般大。
周玉急了,“堇儿,你快说啊。”
幼菫叹了一声,“原本是治了个差不多,不过父皇心中郁结,便一直不能痊愈。去年来京得知你的死讯,心中剧恸,便引发了旧疾,之后便愈来愈严重。两个多月前画像被焚烧,他又吐了血,心脉损伤愈重。可怕的是,他毫无求生欲,一直在安排后事。”
周玉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半响说不出话来。
他受了这么多苦,怎么不说呢?
她怨他的时候,他怎么不解释呢?
不对。
是她根本就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啊。
她声音颤抖,“准备后事……到准备后事的地步了吗?”
幼菫苦笑。
“若是母亲没回来,父皇或许还能多活些日子。可你一句要还父亲情缘,便把父皇彻底推上了绝路。
他这一辈子只做了两件事,一件事是复仇,一件事是寻你。如今大仇得报,也寻到了你,知道了你的心之归属,他在这世上还有什么好留恋的?我这个女儿,终归是有王爷护着,也用不到他太多。”
周玉仓惶起身,跌跌撞撞向外走去。
“阿芙,我活了十七年,还不知自己能为别人活着。”
“少爷莫开玩笑,你堂堂少年郎便该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哪能说这种没志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