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和岳飞风格,这个时候就显现出不同来了。岳飞谨严,对自己要求高,对别人要求也高。话语不多,可是都在关键处。自然有一种刚严气度,竟然是天生统帅模样。来人和他交谈问对几句,常胜军那些身经百战的军官,竟然无人敢瞧不起这初出茅庐的宋人小小指挥使,拢住这些百战余生,已经打仗打滑头的降兵降将,其实粮饷财物,并不是最关键的东西,何况大宋虽然富庶,可在这里也只是一支孤军,许下的好处,还没看着半点!
最主要的,还是上官能不能压得住他们!
韩世忠则是大声说大声笑,一副老顿在军中的丘八模样,说话行事,短短几句就能对上他们的胃口,有的时候说僵了,劈头骂上几句,反而显得亲热。又是他问问别人打过多少仗,再随随便便的将他百战经历说上几句,就能让人肃然起敬。常胜军转战辽东,已经以为自己比南人是了不起了。可是这韩世忠,见的仗,看过的场面,只会比他们多,而不会比他们少!
一夜下来,岳飞韩世忠都是熬得两眼通红,铁打的筋骨也觉得倦怠起来,更别说他们两人都带着伤,破城之后就没有歇息。正准备找个地方睡他娘的一场的时候。萧言军令传到,顿时就让他们精神一振,倦意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扎束整齐,就飞马赶往萧言所在的衙署!
马扩一头,岳飞一头,正正在衙署外头遇上。看着互相眼圈发黑的模样,都是一笑,携手入内。
萧言听见外面响动,也从帅案后头转了出来。别人倒也罢了,马扩和他身份相若,却不得不尊重一些。要是马扩在此行当中,稍稍和自己争权,那么自己恐怕连涿州的城墙都摸不到!
当马扩几人身影出现在节堂门口的时候,萧言适时的露出了一副六颗大白牙咧在外头的标准笑容。
“官家还不差饿兵,可我却是两手空空,想请马宣赞和诸位弟兄都是囊中羞涩,还将大家伙儿差过来差过去,当真是罪过!”
马扩呵呵大笑,朝着萧言叉手行礼:“在河间府,萧兄不还是有宣帅赏下来的家当!此次大功,更不知道官家会怎么封赏。俺马扩才是戎马十年,除了一马一弓,家里一个女人,其他就是两袖清风…………说不得,将来回转汴梁,丰乐楼上,怎么也要萧兄破钞!”
两位宣赞可以言笑无忌,底下诸将也知道萧言的谈笑不是冲着他们的。只是上前恭谨行礼:“参见萧宣赞!不知宣赞见召,有何要事?”
萧言却只是向马扩还了一礼,仍然言笑自若:“丰乐楼我也是得闻大名久矣!汴梁帝都,风物繁华,却只是我等这些北地野人梦中景象。却从来不敢奢望,能到此天子脚下!如若萧某有生至东京的那么一天,也是宣帅赏拔,马兄扶持的结果…………但愿这燕地战事,早早平息,我和马兄,可以在丰乐楼头,执杯为宣帅寿,为官家寿,为大宋寿!”
一席话萧言说得是神采飞扬,见到他如此精神,如此自信满满的模样,提着心赶来的诸将包括马扩又是精神一振。现在他们倚靠的都是萧言,他能如此放松,是不是已经拿出办法应对眼前局势了?还是他已经得知,萧干退兵了?毕竟萧言曾经说过,萧干最大的目标,还是尽快回返燕京,和耶律大石争夺那个小朝廷的权势!
萧言和马扩对视一笑,又漫不经心的扫视了只是望着自己的诸将一眼,笑道:“请大家伙儿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我们此来,无非就是为大军先锋,抢下涿易二州,收降常胜军,作为大军北上的倚靠。现在涿州虽下,也不过是完成一半的军令,剩下一半,早点忙完,早点拉倒。怎么也得得一个全功罢!我昨夜思量过了,涿州防务,就交给常胜军降卒,韩指挥和岳指挥诸人,带领他们谨守城池…………白梃兵分五十骑,协助镇守,李虞侯,拣选分兵之事,就拜托你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