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时候,也不用和王禀分说了。
他朝着王禀抱抱拳:“有劳正臣兄……走,咱们这就赶去,听听刘太尉的计较如何!”
张显亲手将萧言坐骑牵了过来,把马缰绳递到萧言手中。涨红的眼睛,只是定定的看着萧言。韩世忠也不发问了,站在自己坐骑旁边抱臂也看着萧言。
萧言一笑,翻身上马,朝着韩世忠喊道:“还瞧什么?时间可紧,那么远的路要赶,跟老子装什么太爷?抬起屁股上马,走!”
韩世忠眼中精光猛的一闪,似乎就明白了萧言心思,咧开大嘴一笑,翻身上马,一抖缰绳,在萧言之前就冲了出去!
刘延庆的军帐当中,诸位相公都早已齐集。
他们自矜身份,自然不会赶到萧言下处和他打听前头备细情状。大概知道时局突变的情况下,只是飞也似的赶到刘延庆军帐当中,等候着萧言的到来。
大帐当中,放着一块幽燕山川地势的巨大木图,刘延庆坐在上首,两旁几案,老种小种,姚古,杨可世,还有刘延庆的几名心腹将领都在,帐中诸人,最少身上都挂着州郡观察使防御使的头衔,正是北伐大军的全部高级将领都齐集一堂。
每个人的眼光,都集中在木图上古北口一带山地上。个个脸色不同。刘延庆的环庆军,名义上是此次北伐的主力,刘延庆更节制全军。什么事情,都是顶在最前头的。刘延庆一系将领,自然盼望的都是顺顺利利将燕京拿下来,不要出什么变故。到时候大家各自升官发财。
现在突然出了这么一个天塌也似的变故,刘延庆一系将领,每个人都是脸色灰败。还有人不住的打量着木图上高梁河对岸,此时此刻,最现实的选择,也许就是赶紧将燕京拿下来罢?只要交了这个差事,管他娘的以后这里变成什么德行呢。
刘延庆目光,更是看也不看古北口一带,只是拈着胡须在高梁河北岸打转。怔怔的一句话都不说。
而此次权力斗争暂时落败的老种小种他们一系,除了老种面色宁定,有如老僧入定一般。小种脸上带着微微的冷笑,姚古脸上更有三分幸灾乐祸的表情。只有杨可世死死的盯着古北口方向,搓着手一句话不说。
军帐之中,只有沙漏沙子落下的声音。在大帐外头,亲卫铁甲甲叶轻轻碰撞,每一下轻响,似乎都撞入大家心底。
大帐之外,马蹄声急促的响了起来,所有人都是眼神一跳,连一直闭目养神的老种都缓缓睁开了眼睛。刘延庆更是差点从座上站起,要不是想到自己身份,差点就要跳到大帐门口迎接萧言到来了!
十数骑马停在大帐门口,然后就听见脚步声响亮,转瞬之间,就看见王禀和萧言并肩大步走了进来,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嬉皮笑脸的韩世忠,按照他的身份,是不够进军帐当中议事的,不过他跟在萧言身后,帐门守卫,知道太尉在苦等萧言过来,也不敢拦。刘延庆此刻,又哪有心情呵斥韩世忠出去?
看到萧言和王禀进来,团团对在座诸人一礼。刘延庆已经拍案而起:“萧宣赞,多亏你先在古北口一带撒下数百哨探,才这么快得知了女真南下的消息!不论是萧宣赞,还是在古北口哨探警戒的弟兄,都是此次北上第一功!本将定为诸位请功!”
萧言笑笑,朝着刘延庆就是深深一礼:“多谢刘太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