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还有多久能到燕郡?” 宽阔的泥土官道上,一行队伍正在徐徐前进。 队伍的前面有二十名侍卫,后面也有二十名侍卫,中间一人身上穿华丽的锦袍,体型微胖,正是醇王。 献俘仪式结束,第二天他便被赵恒催着出发。 尽管不乐意吃这顿劳苦,但他总不能抗旨不尊。 经过八日的跋涉,越往北越荒凉。 这两天,他便只想早点到燕城,作为燕郡的治府,那里至少会像点样子吧。 “殿下,过了前面的村子就是燕郡了。”一个青衣小厮骑在马上,伴着醇王而行,遥指前面的村落。 已是八月,天气依然酷热。 从上个驿站一路行来,醇王早已热的满头大汗。 又渴又累。 擦了擦汗,他道:“到前面的休息一下吧。” 又行了一段路,果然有一个村子临着官道。 村口还有一茶铺,里面五六个人在喝茶。 “这位贵人,新煮的绿豆解暑茶,要不要来一碗?” 醇王一行抵达,茶铺里的老汉立刻迎上来询问。 “一人来一碗。”醇王下了马,让侍卫们也都下马,稍作歇息。 “哎呦,今天遇到贵人真是要发财了。”老汉乐呵呵拎着茶壶,给醇王摆碗倒茶。 轮到秋生,秋生突然捂着肚子到醇王面前,“殿下,小的肚子疼。” “就你事多。”醇王将绿豆茶咕噜噜喝下去,一摆头,示意他去,接着问老汉:“这里到燕城还需多久?” “走要三四天,骑马一日就到了。”老汉一面倒茶,一面回醇王。 闻言,醇王点了点头。 喝了茶,他坐在椅子上休息,侍卫们也三三两两坐在一起。 一刻钟过去,醇王忽然觉得一股强烈的困意涌起,眼皮不由闭了起来。 …… 兵仗司。 “嗖”的一声破空声响起,一只弩箭深深插入木桩。 相对木桩,赵煦还保持着射击的姿势。 “哈哈,果然不错。”赵煦打量着手中的滑轮弩。 在将图纸交给王应后,经过数日的研造,第一把滑轮弩达到了赵煦满意的要求。 “殿下,这是普通的弩箭,只射入木桩一寸而已,而滑轮弩竟然射入两有余。”王应拔除两只弩箭,笑着向赵煦走来。 “最重要的是,殿下只是一只胳膊就拉动了,不需要像以前那样,还得把弩放在地上踩着,两只胳膊拉。”常威比赵煦还激动。 身为将领,他自然懂得军中需要多个兵种配合作战,而不是单一的马步兵。 赵煦点了点头,弩在射程上是不输弓箭的,威力上更胜于弓箭。 在当代,记载宋朝的神臂弩射程能够达到二百四十步,而古代一步1.2米,相当于二百八十米左右。 这种弩的拉力分三个档次,分别是90斤,120斤和150斤,而弓箭,上力挽一百二十斤,足以看出强弩更难拉,这也是威力更大的原因。 但现在,弩上两端装了滑轮就不一样了,至少省去四分之一的力。 也就说原本150斤拉力的弩,现在他只需要90左右就可以拉动。 这对弩兵来说可以省去大量气力。 “让制弩匠人尽快生产。”把弩交给王应,赵煦吩咐道。 不是匠人八天时间才造了一只弩,而是这八天的时间匠人不断在调式滑轮组。 直到现在才掌握了火候。 现在,技术成熟后,下面的制造就简单许多了。 三人正兴冲冲交谈,这时候一个兵仗司侍卫走了过来。 “殿下,兵仗司外,门将说有要事求见。”侍卫说道。 “门将?”赵煦皱了皱眉头。 门将就是把守城门的将领,不过一般来说,门将基本不会直接找他。 和常威对视一眼,两人来到兵仗司门口。 只见门将带着两个士兵,而士兵在看着一个奴仆模样的青年。 “燕王殿下,小的秋生,乃是醇王家奴,请殿下救命,醇王殿下他,他…被贼匪抓去了。”青年大哭大叫。 “醇王?“赵煦有点蒙。 这个人他是知道的,乃是皇都赵恒最小的弟弟。 因为喜欢吃喝玩乐,和赵恒性子很合得来,两人关系倒是不错。 不过他这位皇叔久居京师,几乎从来不出远门。 现在一个奴仆突然跑到他这里说醇王被抓了,他自然无语。 不过蒙圈之后,他立刻冷静下来。 “你有何证据证明你是醇王的奴仆。”赵煦问道。 因为古代消息的闭塞,有些胆大妄为之人只敢于冒充皇亲国戚骗吃骗喝的。 他自然不能不仔细点。 秋生将身上的包裹取下,“殿下,请看。” “圣旨?”赵煦大吃一惊,这个他不可能不认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看了眼。 里面的内容是赵恒让他配合醇王采办军需。 收起圣旨放回,赵煦皱了皱眉头,看来这件事不像是假的。 “醇王在什么地方被绑的?”赵煦问道。 若是醇王在自己的地盘挂掉了,赵恒一定会治他的罪的。 一个老亲王在一个小亲王的地盘被贼匪干掉,皇家的脸都没了。 “就在原阳县,木鱼村。”秋生边哭边说。 “谁他娘这么大胆子。”常威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不过他眼往秋生身上一斜,疑惑道:“醇王殿下被绑了,你怎么没被抓?” “小的当时肚子疼,去河边大解,在河水倒影里见到有人拿刀在小的背后,当时就跳到河里去了,从水里出来,小的偷偷回了茶铺,发现一帮匪徒正在把殿下绑走。”秋生忙解释。 常威看向赵煦,“殿下,此时不能贸然出动军队,当派出眼线去当地打听,否则惊了匪徒,就怕他们杀人。” 赵煦和常威的想法差不多,匪徒绑人一般只为钱财,贸然动大军不合适。 当先让徐克等人前去打听。 再让士兵扮做商队前往此地,伺机行事。 想到这,他立刻返回王府布置,又令人将秋生安置下。 …… 昏暗潮湿的房间里,醇王欲哭无泪。 此时,一把刀就放在他的脖子上,他对面,三个穷凶极恶的匪徒正恶狠狠看着他。 “你是王爷?我还是天王老子呢。”匪徒拍着醇王的脸,“快写,让你的家人送十万两银子过来,否则就杀了你。” “我,我真是王爷啊。”醇王喊道。 他现在很后悔,前往燕郡的时候为了方便路上行乐,他和侍卫都是便装出行。 而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又都在秋生手里。 这伙匪徒只当他是个富商,要勒索钱财。 “我写,我写。”醇王脑中灵机一动,拿起笔写了一个名字,“你派人去商行问这个名字,定会有人给你银子。” 为首的匪徒看了,点了点头,“果然是去燕城的富商。” 说罢,他拿着纸条出来柴房,叫过一个人去燕城。 “嘿嘿,还是大当家英明,终于守到一个大户,干完这票,咱们就能南下快活一辈子了。”一个匪徒说道。 被称为大当家的人得意的笑了两声。 若是张康在此,他一定会认出此人不是别人,却是失踪的宋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