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个火器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威力如此巨大?” 北狄大军退到城墙外五里驻扎,不再有继续攻城之意。 燕关将领们这时将注意力投向决定这场战役成败的火器。 他们来到火炮旁边又是打量,又是一阵抹,还厚着脸皮让炮兵给他们讲解如何使用。 被炮兵拒绝了,他们又跑过来央求赵煦。 常威,吕昌,陈虎等一众王府将领见这些禁军将领稀奇的神色,个个脸上挂着丝丝骄傲。 这火炮是王府亲军的东西,被人羡慕,尤其是被燕关禁军们羡慕,他们感觉十分得意。 “这叫火炮。”赵煦说道。 对他而言,现在没有必要隐瞒火炮的存在了。 毫无疑问,这场战役之后,他拥有火炮这件事整个大颂都会知道。 “火炮!”姜涵和燕关将领们点点头,“威力果然配的上它的名字。” 接着他露出恳求的神色,“殿下,能否让我们试试?” 常威等人闻言,露出善意的笑容。 见燕关士兵们一个个也都眼神渴望。 他道:“可以。” 这次能击败北狄人,全靠燕关将领浴血奋战。 可以说是他们承受了最大的伤亡。 如果没有他们,只靠自己是无法打出这样的战果的。 他承认现在的大颂朝堂乌烟瘴气,但是这些淳朴的将领和士兵们却是值得敬重的。 这点要求,他没什么不能答应的。 得到他的应允,燕关将领们一阵欢呼。 簇拥到火炮身边,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的。 不多时,城头再次发出“轰轰轰”的巨响。 …… 五里外。 隐约的巨响传来,孛儿帖的心再次轻轻一颤。 他已派出人前往汗帐将消息交给他们的可汗穆勒洪真。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传递军情的士兵刚刚出发没多久便回来了。 “大行在,可汗到了宁城。”士兵说道。 他离开军阵不久便遇上从北方来的一只骑兵队。 从他们口中,他得知可汗离开了汗庭,抵达了宁锦都司南面的宁城。 “什么?可汗到了宁城。”孛克帖重复了一句。 恩科和拉姆闻言,脸色俱都有些难堪。 本来可汗有意南下亲征,但因高丽使节的朝贡之事绊住了。 他本以为可汗不会赶过来,只在汗庭等候他们的消息。 没想到他是亲自来了。 可见可汗穆勒洪真对这次征战抱有很大的希望。 或许他已经在想象登上燕关城头,俯视大颂南方的土地了。 相互对视一眼,孛克帖说道:“我们一起去向可汗请罪。” 宁城距离燕关只有一日半的路程。 他觉得有必要亲自向可汗回禀这次战事。 恩科和拉姆心中不安,但还是点了点头。 萨尔哥死了,在与大颂的战争中从来没有王帐的大王陨落。 他们能够想象可汗会有多么愤怒。 “轰轰轰……”城头的巨响还在持续不断。 孛克帖恼恨地望了眼南方,“燕王,这只是开始,不要以为你们就此赢了。” 说罢,他出了营帐,纵马向宁城而去。 一日余的时间,三人抵达了宁城。 这是一座城墙雄厚,面积广阔的城池。 在堆砌城池的青砖上依稀还能看见大颂的文字。 大颂律制,建造城池的青砖都有具体的匠人负责。 因此每一块青砖人都留有匠人的名章。 如此来追查质量不合格者的罪责。 停在宁城前,孛克帖望着高大城门上清晰的宁城两个大字,叹了口气,纵马而入。 “孛克帖,恩科,拉姆,拜见可汗。” 来到穆勒洪真临时居住的院落。 三人被引着到了内院。 见到端坐在红木椅子上的穆勒洪真,三人同时跪了下来。 穆勒洪真的脸色如同秋日苍黄的落叶。 他的亲卫带回来了战场上的消息。 萨尔哥战死,士兵死亡四万余人,伤五万余人。 其中黑铁王帐几乎折损七成兵力。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燕关如今安稳如山。 他前来宁城时候的满腔欢喜消散无形。 “可汗,请惩罚我们的罪孽。”孛克帖俯低身子喊道。 穆勒洪真蓦然起身来到三人面前,一脚踹向孛克帖,将孛克帖踹翻在地。 接着他又把拉姆踹翻在地,最后让来到恩科面前,一连踹了好几脚。 “这简直是我们北狄的奇耻大辱,我们从来没有在与大颂国的战争中输的这么屈辱。”穆勒洪真怒不可竭。 四个王帐的兵力,还有袁家作为内应。 这样千载难逢的入关机会就这样错过了,他如何能不怒。 “可汗,不是我们的士兵不勇敢,也不是我们怯懦,是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那样的火器,我们战马因为巨响而颤抖,我们的士兵如同牛羊一样被屠杀,他们害怕了。”孛克帖一句句讲述。 拉姆点点头,“萨尔哥就是被那种火器杀死的,他们能把很重的铁球打出很远,士兵的身体都被打碎了,这样的火器他们有上百门。” “可汗,在大战之前,甚至是袁家都没有得到一点消息,这是燕王蓄谋已久的阴谋。”恩科急忙解释。 穆勒洪真胸口微微起伏。 这场征伐失败的结果让他怒气满盈,他只能在他们三人身上发泄出来。 但是三人反应的情况他一直在心里揣摩着。 他不得不承认,孛克帖做的决定是对的。 如果攻城变成毫无意义的送死。 战事就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 北狄人勇猛,但绝不莽撞,更何况,此前他得到过极北之地和这类似的情况。 “我要亲自见见这种火器的威力。”穆勒洪真说道。 极北之地满是冻土和冰雪,前往那里过于危险。 但这里,他能够亲眼一观。 “可汗……”孛克帖想要劝阻,因为那过于危险。 但看见穆勒洪真凌厉的眼神,他选择了住口。 令亲卫准备了马匹,穆勒洪真和孛克帖三人从宁城出发,经过一日的跋涉,来到了燕关战场。 望着五里外的燕关城墙,穆勒洪真再次让仆从兵军阵向前推进。 和所有的北狄人一样,仆从兵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奴隶而已。 他们死了和牛羊死了没多少区别。 “我不去,不去……”只是他的命令刚下达,就听见一阵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