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你在玩火!你难道不知道五峰岛的凶名吗?”山田一野色厉内苒。 “本王不仅知道,而且很清楚五峰岛是什么货色,你们的岛主不过是个换了主子狗,欺凌大颂的叛国逆贼而已。”赵煦神色冰冷。 上次海寇袭击静海县时,他便搜集了这个王直的相关情报。 这个王直是浙州人,起先在海上贩私货,据说性子凶悍。 从海贸中获利后,他便组建了船队,继续贩私货的同时干起了海寇的勾当。 当然这个时期的海商基本上又是商人又是海盗。 后来这个王直被一个东瀛将军器重,被允许常驻东瀛西南的五峰岛。 自此,王直的势力迅速壮大,不但横行海上劫掠商船,还常年袭扰大颂沿海。 可以说,五峰岛的背后隐约有个影子,就是东瀛。 “你竟敢如此辱骂岛主!”山田一野突然挣扎起来,挥手要来打赵煦。 士兵见状,举起燧发枪向山田一野狠狠打过去。 山田一野发出阵阵闷哼,叫嚣道:“燕王,你已经引起了岛主的注意,等着吧,你的燕州会变成一片血海的,哈哈哈……” “太猖狂了。”白尚忍不下了,抽出佩剑就要斩杀山田一野。 “不要上当,他就是想让我们给他一个痛快。”赵煦阻止白尚,“想死,也得让他把嘴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 白尚点点头。 这时赵煦让他准备一些东西,叫来牢狱中的刑头对他吩咐了几句。 半个时候后。 一声巨大的惨叫惊起一群飞鸟。 只见山田一野的手指里被插入一根竹签。 “嘿嘿,叫的真大声,这马上还有。”刑头面不改色。 在狱中,他给囚犯施刑惯了,没什么感觉。 反倒是为了在燕王面前显示自己手段高超,很用心。 “啊……”接下来又是一声惨叫,接着是山田一野难以入耳的咒骂。 但第三声惨叫过后,他的语气软了下来,“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末将以为还是条汉子,看来还是狗熊一个。”白尚冷笑一声。 赵煦早已在心中想好了问题,一一问出。 山田一野垂头丧气地回答。 “你们真正目的果然是舰船司。”赵煦大皱眉头,按山田一野的供述。 消失的四十二艘船载着六千人去了范阳。 “本王与你们五峰岛无冤无仇,你们为何屡屡与本王做对。”赵煦厉声道。 “是梁家给了岛主出了大价钱,而且岛主同样不想让你燕王在海贸中掺一脚。” “梁家。”赵煦的眼睛眯了起来。 之前,他怀疑过梁家,但不是很肯定。 但现在从山田一野口中亲耳听见,他忽然出离的愤怒。 他最恨的便是自己人争斗,对方却引狼入室。 咬了咬牙,他将这笔账记在心里,接着又问了些五峰岛的事。 和他搜集的消息一样,这个王直果然与东瀛一个幕府将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虽然说不是他的下属,但也属于合作。 五峰岛每年都会将收获拿出四成给这位幕府将军。 而王直得到的是战船和火绳枪,以及五峰岛这个海寇基地。 除此之外,山田一野还说了些海上的事。 比如有数个西方列国往来东瀛和大颂贸易。 这些西方列国的战舰装载着火炮,士兵拿着燧发枪,船坚炮利。 南方海洋周边诸国基本都被他们占领奴役。 梁家地盘对岸的夷州南部被斯特丹人占据,北部被他们东瀛占据。 “梁家一直在欺骗你们的皇帝,他们一直与西方列国贸易,却隐瞒他们的存在,只为独占海贸的红利,他们还有数量众多的战船,野心勃勃,嘿嘿……” 山田一野最后说道,这句话不知是为了陈述事实,还是为了挑起他与梁家的矛盾。 “家贼,我们大颂自会处置,你们这些外贼才是当下该赶尽杀绝。”赵煦从山田一野揶揄的表情中嗅出些阴谋的味道。 山田一野闻言低低笑起来,“这可没那么容易,你们羸弱不堪的大颂只怕风吹就会倒下。” 接着他望向王府士兵背着的燧发枪,问道:“这是燧发枪?” 白尚诧异道:“你怎么认识?” 山田一野没有回答他,而是死死盯住赵煦,“燕王,你有麻烦了,来吧,给我一个痛快。” 赵煦眼睛眯了起来,他对白尚点了点头。 抽出佩剑,白尚猛力一挥,山田一野人头落地。 “剩下的海寇全部处死。”赵煦声音如冰雪般寒冷。 山田一野最后的话无疑是在恐吓他。 只是他一向吃软不吃硬。 因为他清楚,软弱只会遭受屈辱。 …… 范阳。 黑山望着两河交接正在盘查的士兵皱了皱眉头。 过了冠县地界,他们又行了一日,抵达了范阳。 到了这里,他们距离范阳的舰船司就剩下不到十里的水路。 只是此刻望见这些士兵,他心中忽然隐隐不安。 “副岛主,怎么办?”战船上的船长问道。 此前他们得到消息,范河与大颂这条运河交界的地方是没有盘查的,只在码头有检查。 但现在情况显然变得不对劲。 “前面还有不少商船在等待,你立刻叫几个机灵的摸到舰船司探探。”黑山说道。 他生性多疑,不像副手山田一野那样鲁莽。 船长离去,一会儿,三个海寇悄悄从船上下去,潜水到了岸边。 领头的就是熟悉燕州的海寇。 上了岸,他们立刻摸向舰船司。 让他们毁掉战舰的人提供了附近水道的地图,他们了然于胸。 行了半个时辰,他们到了舰船司附近,隐藏在河岸边的树林,偷偷望着对面正在建造的战舰。 “看够了吗?”这时,忽然一道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三人吓面无人色。 转过头,他们只见一排士兵将枪口对准了他们的脑袋。 常威在舰船司附近埋下大批伏兵。 这三人的出现自然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当下他们被押往常威处。 “是你们自己说,还是大刑伺候过再说。”常威在笑,但笑容怎么看怎么阴森。 燕州籍的海寇自然清楚大刑伺候是什么。 而且来时路上,他听说燕王执掌燕州后,燕州的百姓变得安乐又富庶。 当初,袁家管辖燕州时,他活不下去才去当了海寇,这一听颇有些心志动摇。 于是他忙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说,我全说,只望大人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