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汗,请让我统兵二十万前往宁锦都司,将燕王兵马斩尽杀绝!” 铁木塔起身,咬牙切齿。 燕王救出咸城的大颂皇帝,让他们引发大颂内乱的计谋完全失败。 现在又派兵深入宁锦都司腹部袭击他们的城池。 按骑兵的说法,弯刀王帐不但一个县城被燕王兵马攻克,牛羊丢失无数,还有铁矿和马场也被袭击了。 在重要的是,这只深入宁锦都司的燕王兵马神出鬼没,和袭击黑铁王帐的骑兵一样,踪迹难寻。 弯刀王帐的骑兵赶到,第二天他们就会出现在不同的地方。 甚至一度在锦城附近转悠。 虽说,这只燕王的兵马的人数不多,但就如往常对燕州的秋狩一样,破坏极大。 弯刀王帐可谓损失惨重。 而铜牛王帐已退守宁城,燕王兵马行进缓慢,但依然不断向宁城逼近。 弯刀王帐又因为遭受燕王兵马袭扰,无法支援铜牛王帐。 尽管他相信拉姆能应对当下的情况。 但对他来说,燕王是个无法琢磨的人,一向剑走偏锋。 拉姆若是上当,宁锦都司就危险了。 尤其是锦城,当下北狄造火炮的工坊就在那里。 除此之外,现在北狄不少盔甲,刀剑也在锦城制造。 毕竟锦城距离鞍县铁矿十分近。 现在鞍县铁矿已经出了问题,锦城再出问题,这次南下他们就得不偿失了。 穆勒洪真没有说话,只是皱眉沉思。 这时候又一队骑兵抵达营帐外。 一个骑兵进入汗帐,单膝跪地,“可汗,来自极北之地的罗斯人再次挑衅,声称我们抓他们的传教士,让我们交出,否则便发动战争。” 汗帐中的北狄将领闻言,俱都露出凝重的神色。 这罗斯人的军队一点不输给给燕王的兵马。 而且其麾下的哥萨骑兵和北狄骑兵一样十分凶悍。 若不是罗斯国都城距离他们有万里之遥。 只怕这个罗斯国会成为比燕王还要让他头疼的敌人。 不过即便当下罗斯国在北狄极北的雅萨克城附近只有七八千的兵力。 但依靠城池据守,频繁袭扰向北狄臣服的小部族,依旧让他们头疼。 “铁木塔,我需要你再去见一次大颂皇帝。”穆勒洪真眼神阴森,似乎有了决定。 接着他招手让铁木塔过来,附耳对他说了些话。 铁木塔频频点头,“父汗英明,当下应集中所有的精力对付燕王,这次战事再次证明,只要燕王死了,大颂将不会是我北狄一合之敌。” 穆勒洪真轻轻点头,尽管他不甘心,但却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这次南下的计划失败了。 尽管在西面摧枯拉朽,将北伐军打的大败,但东面他们却吃了大亏。 两下合在一处,他们这次与大颂胜败都在五分。 而导致这一切的都是那个该死的燕王。 眼下,攻入武关,灭亡大颂短时间无法实现。 他又得回援宁锦都司,还要救回乌兰巴。 且极北之地的事再起,又牵制住了他的手脚。 如此种种,他只能暂时更改他对大颂的策略。 围攻咸城的时候,大颂皇帝数次派人与他议和。 这让他把大颂皇帝懦弱的个性看得清清楚楚。 既然,大颂要议和,他们便议和。 就像大颂皇帝第三次提出的条件一样,割让秦州和雍州,每年岁贡五百万两,再有其他一些条件。 不过,这次议和,他不会把燕王包含在内。 他与燕王,将不死不休。 “令西凉和马瑾兵马继续围困咸城,一个王帐驰援宁锦都司,剩下的大军即刻南下武关。”穆勒洪真高声道。 他知道大颂皇帝脱险,定然不会再像在咸城的时候那样卑微。 所以,他要让赵恒再次恐惧,逼大颂皇帝接受议和的条件。 燕王要拿宁锦都司,他就拿武关。 这宁锦都司再添一王帐,应对燕王大概没问题。 燕王步兵虽强悍,但骑兵却是短板。 孤军深入宁锦都司,三个王帐,十五万骑兵会让燕王知难而退的。 而他攻武关,则会让皇帝赵恒寝食不安。 武关是北狄入主中原的最后一道关隘。 破了这里,他赵恒就不要想在金陵舒舒服服做帝王。 当然,他不是真的要拿下武关,他心知一两日不可能拿下。 但进攻的时候,他会让北狄兵马竭尽全力,给大颂制造压力。 如果他没有记错,武关是大颂八大势族窦家的势力范围。 到时候窦家同时也会对赵恒施加压力。 想到这,他冷笑一声,“燕王,这步棋,你走的不错,不过你成功激怒了我,现在,我承认你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 望向燕州方向,他眼睛深处似乎凝结了寒霜,“接下来,你将承受我无尽的怒火,凡是我的对手,都死了,你的下场会和他们一样。” 铁木塔正准备离去,忽然注意到父亲幽深可怕的眼神。 这让他回忆起十五年前北狄西征的一场战事。 但是西域有一个名为霜月的小国。 小国的国王乌兹不肯向北狄臣服,数次统领霜月军队击败北狄的进攻。 那时的乌兹如同现在的燕王一样意气风发。 在损失近乎一个王帐的兵力之后,他父亲的眼神也如今日。 后来他的父亲,把自己最小的妹妹,素有草原之花美称的草原第一美人,嫁给了乌兹国一个年逾五十的巨商。 里应外合灭了乌兹国。 想到这,他望向角落里的一块头骨。 那就是乌兹的头颅制成的,现在是他父亲的夜壶。 “父汗,我这就去了。”铁木塔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很显然,他父亲回忆起了乌兹国遭遇挫败时的痛苦。 因那件事,他的姑姑从此与父亲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而攻下乌兹国后,他父亲杀了那个商贾,而姑姑那时已经有了身孕。 “燕王,让父汗暂时改变南下的策略,一心对付你,你也算有点本事了,不过你的脑袋还不配做父汗夜壶,到时候我会请求父汗,拿来给我当夜壶。”铁木塔冷笑连连。 他深知,这次他的父汗认真了。 以前对北狄来说,燕王只是一个大颂的怪胎。 这次,他们真正意识到燕王很危险。 今后,他们将不惜一切手段将其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