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安庆城进发!” 泰和二十六年,七月六日。 经过三日的筹备,王府亲军准备打响江州之战。 除了一万士兵向越州和桂州进发,还有一万士兵驻扎在东南三州前往江州的各个通道上。 防止江州的势族派出小股军队袭击东南三州。 除此之外,钟离将留守东南三州,负责统领三州乡兵,和留守的王府亲军一道维护三州安全。 如此,再扣除与秦式共同作战的吕昌部。 此番王府亲军十万大军齐齐出动,兵锋直指江州。 不过虽然王府亲军尚未满员,但赵煦和常威对取得战争的胜利却比以往更有信心。 因为这段时间江北的军队一直没有停止换装秦式步枪。 现在,王府亲军的士兵已完成了秦式步枪的更迭。 十万手握秦式步枪的王府亲军士兵,足以摧古拉朽清扫江南势族的残兵败将。 随着一声令下。 王府亲军浩浩荡荡向安庆城进发。 赵煦和常威勒马跟上。 这次,他要亲自终结大颂的内乱,绝不给西土人深度介入大颂内乱的机会。 安庆城就在金陵城的上游,北面是九江,南面就是当代的鄱阳湖。 昌城就在鄱阳湖的南端。 曾经,王榭想要屯兵安庆,金陵进攻。 现在,他要屯兵安庆,进攻昌城。 因为他的舰队可以直接从安庆汇入九江的甘河进入广阔的鄱阳湖。 由于鄱阳湖等于将江州从中间一分为二。 王府亲军便能和海军相互配合,以鄱阳湖为中线,向两岸进攻,迅速控制两岸城池。 最重要的是,他们将在鄱阳湖获得极高的机动性。 尤其是蒸汽船,半日的时间便可从安庆抵达昌城。 三日后。 十万王府大军抵达了安庆城。 这个时候,海军八艘蒸汽船和八艘风帆战舰陆续抵达。 同时来的还有六十艘运兵船,可运载三万兵力。 与此同时。 昌城。 谢安得到了王府亲军向安庆进发的消息。 登时,他浑身冒出一层冷汗。 尽管他清楚燕王早晚都会向江州发起进攻。 但真的来了,他心中只有一种绝望的无力感。 只是,当下他手握六十万大军,不得不应对此事。 “立刻将燕王军队的动向送往巴城。”谢安肃声道。 接着,他本能想询问王榭的意见,但忽然意识到王榭被削了官职,已经去巴城了。 “哎……”谢安叹了口气。 若是以前,这个时候王榭还能出些主意。 但现在只能依靠他自己了。 当时,他也曾为王榭求过情,毕竟不是王榭不够聪明,而是燕王过于狡猾。 但这件事显然需要人顶罪,巴城没有人理会他的建议。 想到这,他又叹了口气,望向麾下的将领,道:“此番燕王大军向安庆进发,你们可有什么妙计阻挡燕王大军?” 众将领你望我,我望你,俱都愁容满脸。 显然,这个消息同样让他们感到忧虑。 他们能退的地方已经不多了。 谢安见状,摇了摇头,挥手让将领散去。 其实,他也清楚,面对燕王的兵马,他们能采取的策略极为有限。 眼下,分兵是不可能分兵的,这只能让燕王各个击破。 也唯有在昌城凭借六十万大军与其死战,等待湘州吴国大军的驰援,两面夹击燕王军队了。 “你怎么还不走?”众人散去,这时堂上唯有一个将领留了下来,却是他的长子谢弼。 “父亲,我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谢弼的眼神有些慌乱,还有些坚决。 “说。”谢安奇怪地望了眼自己的长子。 犹豫了下,谢弼道:“父亲,天下大势其实业已清楚,继续抵抗下去,也不过是以卵击石,再者,即便赢了燕王,将来梁家又会容我们谢家吗?最终亦是落了个头颅落地而已。” 谢安闻言微微色变,他一把抓住谢弼的衣领道,“混账,是谁让你来说这么番话的?” “是孩儿让自己来说这么番话的,大颂内乱,不过是大颂的家事,与西土人何干?又与北狄人何干?如此引狼入室,即便灭了燕王,大颂还会是大颂吗?”谢弼继续道,“如此对比,却只有燕王是为了大颂。” 清了清嗓子,他又道“父亲,燕王的人说了,只要父亲愿意投降,他会向燕王求情,保我们谢家这一脉下半生的富贵。” 谢安怔住了,接着他忽然扬手给了谢弼一巴掌,“你这个数典忘祖的混账,你竟然和燕王的人有私下往来。” 望向门外,他喝道:“来人,将谢弼关入大牢,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他出来。” 两个士兵立刻走了进来,架住谢弼便向外走。 捂着脸,谢弼眼神复杂。 他喊道:“父亲,东南三州归入燕王麾下之后,我们就赢不了了。” 谢安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士兵快点把谢弼带走。 待再也听不见谢弼的声音,谢安颓然坐下。 他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他的长子尚且如此,如今军中失去信心的势族将领又有多少。 最重要的是,这短时间燕王的人显然在昌城活动,蛊惑将领。 军中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收买,心存异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