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凑近身子，低声说道，

“你说，为什么陈留王没事？”

何太后跟董太后之争，归根结底还是少帝刘辩跟陈留王刘协的皇位之争，何太后为了自己的儿子皇位能坐稳，不惜出手害了董太后，既然如此，何不趁机把陈留王也解决了，以永绝后患？这种事其实大家都懂的，没必要遮遮掩掩吧，现在有谁还敢妄论他何家？

至于说陈留王还小？开玩笑，宫廷斗争有大小之分？这些年，何太后在宫中，害死的竞争对手的儿子，还少吗！没道理到了陈留王这里，她就下不了手了吧。

“仲谋。”秦川眉头一皱，“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你聪明，但这种问题，你不应该去想！”

中国人，特别是高层，做任何事，都讲究一个师出有名，哪怕只是个借口，哪怕别人都知道你只是个借口，但这种事也不能说穿！一旦开了头，失了“礼”，世人眼中会只剩下“利”，往小了说，会引起诸侯不讲仁义，只论利益去相互争锋，而往大了看，甚至会让这天下变得人心冷漠，百姓不再淳朴。

所以，董太后只能是“病死”；所以，董重被灭，袁隗会在朝堂上帮何进参其一本，让何进师出有名；所以，陈留王现在还活着。

失去了后台的王子，已经不再是王子了，何太后虽然也想杀陈留王，但现在大局已定，根本不急于一时。正常的做法，是过段时间，把陈留王送出宫，然后再过段时间，让他死在外面。如此一来，才不会撕破礼仪道德的脸皮。

孙权聪明，能问出这种问题，秦川不奇怪，但孙权问出这种问题，却让秦川相当不喜，因为这代表着孙权，至少目前的孙权，是个只看结果的利益论者，为了达成目的，他可以不折手段，无视仁义道德，乃至冒天下之大不韪！不然，孙权又怎么会为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而感到奇怪。

哎！

看来不仅天子需要规正，仲谋也需要规正啊。

秦川揉了揉眉头，他觉得最近的头疼事真的越来越多了。好在，只要再坚持几天，斋里就会有人来帮他了。

此时的秦川并不知道，这一天，还有另外一个人，问出了跟孙权同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