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浊一脑门儿疑惑,“怎么啦?”
三人齐齐摇头,又齐声道:“换地方了。”
刘景浊点点头,没多说话,率先御剑而起。
他终于晓得当时玄女那些听的自己稀里糊涂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接近中心那几处山头儿,至少还有一手之数的登楼修士,可他们由头至尾连现身都不。
许是越发熟练的原因,又是一个半月,终于把千余前辈尸骨尽数入土为安。
酒葫芦里的酒水也快完了,如今就剩下阿达那半缸酒了,喝个一年半载绰绰有余。
这天终于干完所有的活儿,刘景浊便干脆取出那只大缸。
饶是见过世面的三位古人,都吓了一大跳。
好家伙,酒池肉林也不过如此吧?就这么大的缸,放在凡俗市井,得淹死多少酒鬼?
刘景浊笑着说道:“我朋友自酿酒水,也就是他几顿的量。”
徐文清嘴角抽搐,斜眼看向刘景浊,“你那朋友,酒神转世啊?”
曹风见了那反踵巨人,听完刘景浊言语,便笑着说道:“那倒不是,他朋友肚子大而已。”
连顾衣珏都说:“这得多大肚子?”
刘景浊笑着说道:“我那朋友是枭阳国巨人,肚子的确大。”
顿了顿,刘景浊飞身上去,依次舀了四大碗酒水,人手一碗之后,他笑着说道:“三月时间,不长不短,多谢三位了。”
曹风撇撇嘴,“有什么好谢的,供奉殿首席的位置我要定了,山主老爷没什么异议吧?甲子之内我重塑肉身,天地二魂自会返回,到时我可就把鬼修二字摘掉了。合道剑修,山主总不至于看不上吧?”
某人差点儿被一口酒呛住,抬起头看向曹风,瞪大眼睛问道:“不说笑?”
曹风眼神真挚,“不说笑。”
若先前提及,只是有想法,那不久前瞧见那无数虚影之后,曹风便打定主意要抱着这只大腿了。
顾衣珏讪笑着说道:“那个啥,我境界低,不过我是个正儿八经的活人啊!供奉殿首席没了,当个侧峰峰主,问题不大吧?”
刘景浊面色有些为难,可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儿。
一合道一登楼,都是剑修,稀里糊涂就骗到手了?
呸呸呸!哪儿骗了?
结果曹顾二人皆是转头看向徐文清,后者愣了愣,气笑道:“看我干嘛?我活着时一辈子也没当上大官,死了当官儿?这叫什么事?不过,挂个名还是可以的。”
话音刚落,刘景浊急忙转身,也不知在忙活什么,三人各自面露疑惑神色。
结果等那家伙转身,手中已经多了三张纸。
某人这是半点儿脸皮不打算要了。
“来来来,空口无凭,签字画押了,你们以后就得喊我山主。”
曹风嘴角抽搐,却还是一把抽过来一张纸,郑重其事以魂魄烙印在纸上。
“我说,你一直这么不要脸?”
怎么感觉像是上了贼船了?
其实刘景浊这会儿是真的有些受宠若惊了,本想着只是按个手印而已,哪想到曹风居然二话不说以魂魄烙印在上面。他如今尚且是鬼修,如此一来,就相当于把半条命交给了刘景浊。
刘景浊还是没忍住问道:“不再想想?”
曹风一瞪眼,“怎的婆婆妈妈的?”
顾衣珏更是直接以本源精血滴在纸张上,比曹风更狠。
这位曾经杀穿浮屠半洲的剑客,对着曹风一抱拳,笑着说道:“曹首席,以后就是同僚了。”
曹风笑呵呵抱拳回礼,“顾峰主,日后多加照拂啊!”
徐文清在一旁,那叫一个嘴角抽搐。
明面上看,是这位凭空多了两个剑仙幕僚的山主不要脸,可他见过那夜景象了,所以在他眼里,那两个家伙更不要脸。
他只是划破手指按了个手印,随后挥手写上南腔北调四个字。
“我就挂个名,做不到你们那么凶。”
顿了顿,徐文清说道:“二位是要陪着山主游历中心战场吧?那我就先走了。”
两位剑仙同时抱拳,笑盈盈说道:“徐客卿慢走,记住了,咱家山头儿叫青椋山,日后常来啊!”
送走徐文清,二人勾肩搭背,小声说着:“这大腿够粗,小南峰那白猿老儿都得耐着性子,咱俩以后天下横着走。”
顾衣珏疑惑道:“就咱俩这境界,出了十万大山,难不成还要竖着走?”
曹风一想,倒也是啊!外界合道境界,顶天了呀!
三人各自御剑,不多久就落在了中心那处战场。
中心这处,剑气纵横,其中夹杂的邪气更是骇人,浓度怕是要比万里外的地方前百倍有余。
一登楼一合道,只堪堪稳住了心神而已。
刘景浊独身走在前方,没事人一样。
曹风与顾衣珏面面相觑,互相传音:“他就半点儿不受邪气影响?甲子前,山上有个老贼带自家后辈到此炼剑,只在边缘待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失心疯了啊!”
“他身上那股子纯粹剑意的原因,还有他辅修的雷霆与火焰,好些都天然压制这些邪气。”
两人对视一眼,这大腿没抱错。
曹风忽地照着顾衣珏后脑勺一巴掌,“什么他他他的,得喊山主!”
顾衣珏扭转过头,笑意不止。
得,你年龄大,境界高,你说了算。
姓曹的,有种的等我合道!这一巴掌我记仇了。
眼见刘景浊依旧不停步,曹风加快步子上前,沉声道:“不敢往前了,再往前,我都受不了。”
刘景浊停下步子,轻声道:“那天睡了一觉,神游万年之前,见到了那场伐天之战。后来好像也遇到了剑神,就是你们想得到的那个,此地邪气,好像对我并无影响。”
曹风先是一愣,随后皱眉道:“我的山主啊!你该不会想在这儿炼剑吧?”
顾衣珏也附和道:“还是等你境界高一些了,再来炼化此地剑意。”
刘景浊摇了摇头,轻声道:“不会,我只是想去瞧瞧那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