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容在下说个事。”余乾凑上前,小声的说了一句。 李殿下轻轻点了下头,示意余乾说。 “是这样的,殿下你这毕竟当街行凶不是。要不这件事就私了如何,没必要大动干戈的。”余乾给了个建议。 “自家仆人,生杀夺予大权皆在我手。” “那我就只能喊人了。”余乾退后一步,抽出佩刀,朗声道, “殿下想必也知道我们大理寺的章程。我按章程来,问题不大。” 吗的,要不是自己现在跟对方身份差别太大,不好直接发飙,只能在规则里讨巧。 余乾早就横刀像竖在张渊脖子一样的竖在对方的脖子上了。 禽兽不如的东西。 李殿下视线平视着余乾,而后轻笑道,“本殿下喜欢交朋友,你若愿意跟本殿下当朋友,此事倒也无所谓。” “可以,承蒙殿下看得上,他日定当把酒言欢。”余乾作揖道,“只是今日还有任务在身,这便先走了。” “但是我平时比较好色,殿下的仆人可否割爱?” 不待李殿下回话,余乾顺杆爬的说道,“多谢殿下割爱。” 说完,余乾左肩扛起女子,右肩也扛起地上的那位男子,随手在他嘴里塞了颗伤药。 再踹了下石逹,小声一句,“先把人救活再说。” 石逹黑脸变幻了几下,终究是跟着离开了。 李殿下的仆人想要追上去,却被他制住了,看着余乾的背影轻轻的笑了笑。 余乾走出一段距离,最后在一处医馆前停下,将肩膀上的两人交给医师,这才松了口气。 男子情况有点严重,伤口毕竟是在脏器上,医师满头大汗,尽心施救。 那位女子则依旧处在昏迷之中。 石逹默默的看了一会,突然想要往外走去,注意力一直放在他身上的余乾直接出手拦住他。 “站住,怎么,还想过去伸张正义?” “对方是赵王府的殿下,你凭什么?” “你信不信这种所谓奴籍他能随便弄出来?” “就算揭穿又如何?这位男子毕竟是碰到了他,到时候他们用误以为是刺客的缘由,就能堂堂正正的把自己摘出去。” “就算司长,哪怕是部长过来有可能也是一样的结局。退一万步讲,那位李殿下送到太常寺伏法。之后呢?” “等这位殿下放出来之后呢?你不会真以为区区一个百姓能让这位殿下偿命吧?” “等他出来你信不信这位姑娘得死于非命,甚至都不用等他出来。 她兄长虽然有冤情。但是至少她现在活了下来。” “你还信不信你家里的老娘也会有不便?你真以为穿着一身大理寺的衣服,这太安城就是你一言堂的地方?” 余乾一通话,让石逹顿住当场。 见对方像是听进去的样子,余乾松了一口气,走到对方身侧,用极为小声的音量说道, “此事从长计议。老子也看那赵狗日的不顺眼。我有办法搞他,你相信我。此事只能阴着来。 硬碰硬,十个我们绑一起也干不过他的。” 第一次,在鬼市外的树林是石逹第一个来找自己的,那时候他身上挂着伤。 第二次,白莲教的行动中是他毫不犹豫的替自己挡了那致命的一击。 毫无疑问,石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对这个黑脸的汉子,余乾是真拿他当朋友的。 哪怕对方满脑子都是大理寺的正义,一根筋,不懂世故的圆滑。余乾也愿意真心对待他。 这也是他刚才毫不犹豫的替他出头的原因。 但是,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的看着他去犯傻,这种时候直接莽是很不理智的。 至少在目前余乾的眼里,这位死去的男子,十个绑一起都不及石逹的安危。 对这个世界,余乾虽然算是外来者,但是在继承原主的所有过往后,对这从小生活的太安城也是抱有很大的热枕。 尤其作为一个热血男儿,很多看不惯的还是要干的。 现在囿于实力,但是不意味着没办法。自己可以用脑子搞李殿下,暂时不能直接莽。 莽不起。 毫不阴暗的说,这个世界目前还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让现在的余乾直接豁出命去干。 在叙利亚打工的那些日子里,很多匪夷所思的所见所闻早就将他的心脏锻炼的跟钢铁一样。 不像石逹这样彻彻底底的土著,祖上三代都奉献给大理寺,信念两个字早就比他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两位大人,这位伤者的伤势实在是过于严重,老朽无力回天。”医师一脸憾然之色的走过来说着。 余乾和石逹两人回头看去,男子已经没了生机。 虽然余乾刚才给他喂了柳烟给的丹药,但是对方毕竟只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在加上脏器受损的厉害,没救。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因为走路蹭到了别人的衣角,便丧失生命。 石逹突然说了一句,“你先回去吧。” “你想干嘛?”余乾望着他。 石逹取下佩刀,手掌轻轻的在刀鞘上摩挲着,“道理我都懂,只是有的时候还是会认为,不该是这样的。” “一个活生生的人没理由比不上衣服上的污渍的。” 余乾没有搭腔,静静的听着对方。 石逹抽出刀,看着满是豁口的刀身,轻声道,“这把刀是我祖父传给我父亲的,现在到我手上了。” “不想让这把刀委屈。” 以石逹的性子不会忍下这件事。想想也是,要是忍下了,他也就不是石逹,不是大理寺的疯狗执事了。 “嗯,我陪你去。”余乾点了下头。 石逹看着余乾刚想说话,直接被余乾挥手打断, “你这个莽夫除了杀人还会干吗?我有办法把这位狗殿下带回大理寺。 今天,我让你看看什么叫有脑子的莽夫!” 说完这句话,余乾朝着几位小捕快姗姗来迟候在外边的捕快招招手。 “你二人把这位昏厥的小姐和尸体带回大理寺,就说是丁酉司负责的命案的关键人物。 其他人去帮我找一下赵王府的三殿下现在在这附近的哪个地方。” “这。”捕快们互相看着,满脸迟疑。 “快去!”余乾冷声道,“火烧不到你们头上。” “诺。”这些捕快纷纷四散而去。 吩咐完这些后,余乾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掏出一张符纸鹤,写了张纸条,将其放飞出去。 “你这是?”石逹问了一句。 “搬救兵。”余乾随口继续说着,“这世道也不是非黑即白,能做的就是不断的变强,或者往上走。” “如果今天我们是以归藏强者的身份站在那,大可当街一刀砍了那狗殿下的头。但不是。 所以啊,得变强,要么是修为上去,要么是文治上去。” 余乾一脸认真的说着,“或许你当初可以选择去总部那边,如果你能到了部长以上的位置,那么很多事情就不会这么举步维艰。” 石逹有些愣愣的看着余乾。 余乾也没把话跟他说透。在他眼里,什么阵营啊,人妖鬼,术师武修之类的乱糟糟的划分都无所谓,没区别。 哪怕身体有灵蛊,哪里活的自在他可以去哪。 他跟石逹不一样,无牵无挂,不像对方有羁绊在这,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但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很多时候,余乾会选择顺心而为,一起当个莽夫,有脑子的莽夫。 石逹叹息一声,“其实,你可以不用去的。” 余乾一脸鄙夷的看着石逹,“少给自己贴金。你还真以为我会为了你去招惹李殿下啊?老子是为了自己。” 石逹:“......” 这位赵殿下一看就是青衣帮后面的金主,刚好趁这个机会试探一下分量,这也是余乾的主要目的。 “行了,也不和你多说了。我办事自有分寸,等会需要你配合,发生什么都不要诧异,不要怪我。”余乾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