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关系到你的继承人”?“你不是选择了陆晨龙吗”?
老人缓缓道:“他确实是第一人选,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多给别人一个机会,也就是多给自己一个机会,给这份事业一个机会”。
黄九斤冷冷道:“一个可能偷别人孩子的人,你也觉得有资格继承你所谓的信仰”?
老人苦笑道:“世事无绝对,两害相权取其轻,站在我这个角度,考虑事情远不是你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黄九斤沉声问道:“孩子现在安全吗”?
老人说道:“是否安全我无法准确的告诉你,但我可以告诉你,以我的推测,孩子应该没有说生命危险”。
黄九斤稍稍松了口气,“你所怀疑的那个人,偷孩子的目的可以告诉我吗”?
老人缓缓道:“还是那句话,我只能猜测,但说实话,他是一个连我也无法看透的人,要不然,我也不会犹豫不决”。
“能不能给我一个信息”?黄九斤知道老人不会告诉他,但仍然不愿意放弃。
老人沉思了片刻才缓缓道:“能告诉你的,我没有丝毫隐瞒,不能告诉你的,即便现在告诉你了,对你也没有好处”。
黄九斤神情渐渐萎靡了下来,身上的气势犹如涨潮的江水不断下降。
老人缓缓道:“我明白你的想法,因陈素的死与黄冕有关系,所以你的心里一直有一个解不开的结,但是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陆山民不在乎这个,他并不希望因此与你产生芥蒂”。
黄九斤看向武馆门口方向,“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今天不杀我,以后一定会后悔”。
“你知道为什么陆山民能活到现在吗”?老人笑了笑,“有他父母的原因,但归根结底是因为国家和社会需要这样人,你们的思想理念在本质上与我们并不是绝对的分歧,我们有着一个共同的梦想,那就是都希望这个国家和民族更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们能把我们除掉,我并不会感到多大的悲哀和不忿,相反,如果按照你们的方法能够促进社会和民族的进步,我一样会很高兴”。
老人喃喃道:“我从未觉得自己的方法是绝对正确的,我一直相信只有在斗争中才能寻找到真理,把格局放大一些,站在更高的高度看问题,家国天下,民族兴衰,这才是终极目的,至于过程,总是曲折和坎坷的。从另一个角度讲,有你们提出不同的见解,并不是一件坏事”。
“但是”,老人半米着眼睛看着黄九斤,“就像你们坚信你们的理念一样,我们也有我们坚持的信仰,如果真到最后必须分出个生死,我仍然会毫不留手。无关情感,只为自己所坚守的真理”。
黄九斤沉默了半晌,淡淡道:“你对我说这些没有用,家国天下、民族兴衰,我没有那个格局,更没有那个能力,我只知道滥用私刑不对,抢劫掠夺可耻,为了所谓的信仰不折手段就已经违背了初心使命,这不仅是我的想法,也是山民的想法”。
老人淡淡道:“与其说是你们的想法,不如说是陆荀的想法,他在你们成长的过程中,潜移默化的施加了太大的影响。你说我对你洗脑,你们又何尝不是从小被他给洗脑”。
黄九斤冷冷道:“不一样,陆爷爷的道理给人划了一条底线,而你,突破了做人的基本底线,没有底线思维的人,不管初衷是什么,终究只会带来灾难”。
老人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说服,而是语重心长的提醒道:“外家逆天而行,更是逆己而行,你如果想踏入金刚境,除了说服这天地,更重要的是说服自己”。
黄九斤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缓步朝着武馆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