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通过耳机告诉寒筱北:“他的话八九不离十，处于淮安西北域的商洛主星长期人口爆炸，继而经济崩溃，这么多年一直向外输送人口，商洛集团就是这样发家的，才羽大人在一个月前还一直忙于清缴夹杂在偷渡者中间的叛军成员，你的问询方向是对的，继续。”</p>

“所以呢？”</p>

寒筱北的脸第一次在罗大海眼中像铁石般冷酷，罗大海低下头，想哭却哭不出来。</p>

“……那伙人和我说，要想弟弟活命，就听他们的，杀了你，窃取公司情报。”</p>

“为什么要杀我……等等，老罗……不是吧……”</p>

他抬起头，想起一个多月前在柳之茗港，那艘忽然无端点火的防卫舰，那艘把他和工头差点逼到海里，悬空半天，自己一直以为是意外的事情。</p>

有人指名道姓要杀自己？</p>

我招谁惹谁了？</p>

“他们给我技术和装备，还有人手，让我杀了你。后来总督与你见了一面，给了你那幅画，他们可能怕了，知道总督在保你，就退而求其次，让我尽一切努力破坏汤氏集团，外输情报。”</p>

寒筱北听着白浅在耳机里读出来的话，把那些信息整合成自己的问法:“你的弟弟罗温洋，现关押于正律寺监狱，你不用担心所谓的他们会做什么手脚。”</p>

“不不不。”罗大海慌忙摇头，双下巴快甩掉了似的，眼睛里全部都是恐惧，“他们能做到的，如果我说太多……我弟弟就算关在总督宫也会没命……他们做得到……”</p>

“你冷静点，你弟弟是安全的，你也是，你只需要如实告诉我……求你了罗大海，信我。”</p>

寒筱北忍着强烈的痛苦安慰道。</p>

“我借着玩游戏的借口，把情报硬盘塞到了你家的沙发下，在指示武装分子袭击你家，就能让他们得到情报。”</p>

“过去一个月你泄密三百多份，你只打算说这一次么。”</p>

“不是的，兄弟……他们和我承诺的是，那个是最后一份的，藏在你家的是最后一个……他们说了至暗时刻要来了什么的，最后一个情报放完，他们就不威胁我弟了，但是前天他们反悔了，让我再偷点什么，我才抢了玉璧……”</p>

“你这个和敌人做交易的蠢猪……无论你拿多少都满足不了的……”</p>

寒筱北强撑着说。</p>

白浅已经回答了，“至暗时刻”是袭击江渊大厦的暗语，他们查出来的。</p>

“你明明知道袭击时间……葬送半栋楼的同事的生命……”</p>

“……对不起，我只是，想让我弟弟活着……你能理解的，你也有……”罗大海支支吾吾像是在忏悔着，但是寒筱北骤然抽了他一个耳光！</p>

接着第二个！</p>

“罗大海，你有弟弟，有家人，我的弟弟还在家里，你让敌人去袭击我的房子，我现在……是顶着家里着火的新闻，弟弟生死未卜的情况，在这里问你，你让我……要怎么理解你呢。”</p>

啪！第三个耳光！</p>

……打出了血。</p>

“你所说的，他们，你的联络人，是谁？”</p>

“我不知道，北哥，我真的不知道……他们都是匿名通信的……我每次收到的都是来自纸上的命令……不过……你知道吗，那个藏你家里的硬盘，记录的是……九关秋和汤总的那一次会面。”</p>

“嘭！！！”</p>

汤孟荪撞开气闸门，像一座山。</p>

“寒筱北！！快去你家看看！你知道的，那次会面不能外露，不然就完了！”</p>

“寒筱北你骗我，你说外面没有人的！”</p>

“有没有人重要吗？老罗，如果我护得住你弟弟，记住你现在欠我三个人情。”</p>

“……什么？”</p>

寒筱北强作面不改色的向外走，脸上依旧平静而冷漠。他略做思考状，然后回过头对躺着的罗大海说:</p>

“纠正一下，是四个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