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鲨鱼的另一边，有一个意气风发的中年人，那是李言霄，姑苏的年轻外来客，和扶桑人常年做生意，他和四宫藤林的关系，就像我们和裁雨集团。”</p>

“若即若离？”</p>

“是的，但四宫和李家的合作更久。再看李言霄身后，听他长篇大论的那两个，年长者为米赫拂茗爵默贾尔，读作默古尔，年纪介乎于李言霄和默贾尔之间的就是林狮河。”</p>

寒筱北沉住气盯着那边，李言霄带着自己的部众好像在向另外两个集团的大佬宣传着什么，而坐席上，二十三号圆桌上的，头发茂盛的老恩提克集团领执官默贾尔时不时就出言讽刺一下李先生，害他的慷慨陈词形象变得有些不堪，仿佛降价为街头推销客。</p>

而桌子另一端的林狮河忽然摆手制止了默贾尔，冷酷地向下人随便一个手势，下人马上走到李言霄面前，做出一个请君打道回府的样子。</p>

李先生堂堂茗爵，又年轻，眼神里马上多了点杀气，可是毫无反抗，退回鲨鱼餐盘的这边，走向四宫说话。后者听完没有一丝表情变化，示意李言霄坐下不要再去。</p>

“看见什么了，小北？”汤孟荪一副全知的状态，闭上眼睛，连落地窗的反光都懒得看了。</p>

“四宫的意见好像对李言霄有不小的约束力，这也不怪，李是年轻人，四宫既是商业伙伴又是和善长者，肯定要听，林狮河……感觉比默贾尔气焰更盛。”</p>

“非常好，现在你懂了，六大集团要是相互倾轧不可能走完三百年，结为三对双雄才是和平密码。但现在密码破了。”</p>

“为什么？”</p>

“从中挑拨让我们和裁雨集团商战多年，搞得天下净成危局……”</p>

汤总再喝一口酒，终于肯转过身来，却不细看场景，直接迈步向四宫家的桌子走去。</p>

看起来他是有所计划。</p>

“等等，汤先生，我还看见个人，等等，他是谁……？”寒筱北不敢明着让汤留步，只好压低声音一直喊。</p>

“谁？”</p>

“那个，场地边缘，刚刚有一个一闪而过的人，穿着西罗人的三层褶花白衣礼服，带着圆片眼睛，呃……头发像塑胶，是流光的密金蓝……”</p>

寒筱北的脑海中高喊，他看见那个人的时候，心里起了麻疙瘩，感觉到了阴冷的冬天。</p>

那个人手指搭手指的修整自己的衣冠领结，好像只是服务生一般，眼神如水，淡定的看着李先生在林氏和默贾尔面前说话并离去，悲悯得像在看着苍生，无情得像是看着盘菜。</p>

“没关系，那只是默贾尔的小儿子，米尔苏缇斯，他是个小角色。”</p>

不，他是齿轮。寒筱北的脑海响起这样的声音。</p>